神奈喜跟弘音回病房的路上剛好瞧見雪朝他們跑了過來,手裏還拿著本書,說是剛才板垣由宇落下的,急忙送來了還是沒趕上人。
弘音左看看是個病患,右看看是個亡靈,隻得接過那本書,然後哀歎一句自己真是勞碌命,可再仔細一看,那本書可不就是自己寫的。
神奈喜這才想到了板垣由宇心裏神一般的寫手可不就是眼前這個高個男人:“正好,弘音先生,那位板垣小姐其實就是我跟你說的那位狂熱粉絲,由你親自去送書的話她一定會很高興的。”
“哈?”弘音愣了下就已經被神奈喜往樓梯那兒推了。
“早去早回,小喵罐先生。”雪自覺地朝男人擺了擺手。
“嘖,知道了知道了。”弘音歎了口氣,隻得拿著書朝他們揮了下手,去樓梯口那兒看醫院的樓層指示牌找婦產科在哪兒。
等到弘音沒影兒了,神奈喜和雪正準備走回去,結果又好巧不巧地被某個冰塊臉撞個正著——
“神奈小姐,我想你的記性應該不會差到一小時前的話都不記得了吧。”
神奈喜額角一跳,轉頭果然看見了河村右輔正在醫生的值班室門口看著自己,那臉色難看至極。
“真不好意思,河村醫生。”她隻能老實地道歉道,但又覺得河村右輔從昨天晚上以後對自己盯得越發緊了,這讓她有些不自在,“但是我的病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稍微走動下對身體也有好處。”
“神奈小姐,要是每個人都跟你一樣自說自話,那醫生還有什麼存在價值。”
好吧,她說不過他。
最後還是在急凍光線中,乖乖回了病房,並保證沒有意外絕對不會再踏出房門一步。
“希望神奈小姐能說到做到,失禮了。”
河村右輔說完便轉身離開了,但也就是這麼一轉身,神奈喜忽然注意到了他的白袍衣角似乎沾到了什麼東西,之前的注意力都在板垣由宇身上才忽略了。
那個顏色是……
“那個醫生說話也太難聽了,要不要我去給他一點善意的惡作劇啊,阿喜。”雪呲牙再活動了下手指,隻要神奈喜點個頭,他絕對要讓他知道什麼叫大白天活見鬼。
“阿雪。”神奈喜並沒接話,而是低聲對身邊的少年說道,“你去看看河村醫生的白袍上是不是有那個。”
“啊?哪個?”雪的動作頓了下,完全沒明白神奈喜在說什麼。
她捏了下口袋裏的小包藥粉:“……蒲黃花粉。”
雪從河村右輔那兒得到的結果就跟神奈喜想的一樣,他衣角上沾到的淡黃色粉末就是蒲黃花粉。
這東西隻可能在兩個地方有,一是神奈喜的口袋裏,二是地下一樓停屍房的地上。
因為蒲黃花藥效很強,所以留在停屍間的那些早已被夜鬥他們調查的時候順手處理幹淨了,而神奈喜手上剩下的半包裹得嚴實,根本沒有漏出來,那也就意味著在神奈喜在夢裏撒落蒲黃粉到在現實中他們趕去停屍間的這段時間裏,河村右輔有去過那兒,而之後在回去的路上也就根本不是恰巧撞到,而是河村右輔一直在跟著。
這個線索有些繞人。
而另一方麵,夜鬥和弘音在翻了大半個醫院後,不得不承認這地方大得有些過頭了,幹脆就板垣由宇說過的那些有奇怪事情發生的地方去仔細搜查,但連個鬼影都沒有翻到,看來怪談也隻是怪談罷了。
“與其翻天覆地地找,還不如先靜下來想想。”
神奈喜這麼對夜鬥說的時候,他正琢磨著要不要去把下水道翻一翻,那種陰濕的地方也容易聚集魔物。
“小福那邊有什麼消息嗎?”
“有。”夜鬥掏出了手機,上麵正是小福不久前發來的簡訊,“她有向地獄那邊打聽過,從一歧醫院引向三途川的亡靈數量其實一直都差不多,而近幾年持續下跌,但在去年十一月到今年五月這段時間裏,亡靈的數量忽然回升了,可就在一個月前又忽然暴跌,比之前還少,真的引之地獄的亡靈可以說寥寥無幾。”
“雖然覺得這裏麵好像有哪裏不對,但又說不出來,”神奈喜仔細把這個簡訊的內容進一步梳理了下,“是不是可以理解為那段亡靈數量回升的幾個月裏那個妖怪不見又或者沒有什麼大動作?直到一個月前又回來繼續吃掉醫院裏的亡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