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根本沒有結束,一歧日和的靈在神奈喜眼前生生被抽離了身體,普通妖怪根本做不到這點,這也就是意味著在一歧醫院裏除了黑影妖怪,還有別的什麼東西存在,而且麻煩程度一定還在它之上。

神奈喜透過病房房門的窗戶望向裏麵正躺在床上的女孩,醫護人員正在為她進行急救,聞訊趕來的一歧父母也在一邊焦急地等待。

但現在的一歧日和的身體情況已經完全脫出了科學範疇,關於這點也隻有神奈喜他們清楚。

“她暫時不會有事。”夜鬥推開門從病房裏走了出來,但是臉色並不好看,“但是生靈如果遇到什麼意外的話,她大概就真的醒不過來了。”

“……”

“不過我想那個妖怪應該暫時不會對日和怎麼樣,不然現在在裏麵的就是一具屍體了。”

“……如果我不衝動告訴她那件事,如果我可以跑得再快一點,日和就不會有事了。”神奈喜自責地低下了頭,日和是在她跟前被抽走了靈,她甚至覺得或許一切都是自己的錯。

“如果我沒有掉以輕心以為斬殺那個妖怪就沒事了,如果我沒有下午跟雪一起出去,日和也就不會有事了……這麼一說,是不是也全怪我不好?”夜鬥說完歎了口氣,抬手掰起神奈喜埋得越來越低的腦袋,“我們現在該考慮的是怎麼把她救出來,而且是盡快的。”

神奈喜怔了下,然後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這次一定不會再讓那種事發生了。”

於是問題又回到了原點。

而很顯然,一歧醫院裏還有至少一隻妖怪,甚至比那個黑影妖怪藏得更深,因為就連神奈喜的眼睛都無法當麵辨清。

“那現在這個妖怪跟黑影有關係嗎?”雪拋出了這個疑問。

“沒有證據表明他們之間有關係,但同樣,也沒有證據表明他們沒有關係。”夜鬥把從值班室順手拿過來的醫院平麵示意圖攤開在地上,正在試圖用排除法尋找他之前那次排查可能看漏的地方。

雪忍不住死魚眼了:“那你說了不跟沒說一樣。”

“我想夜鬥的意思是可以先拋開這點,再從頭開始想整件事。”神奈喜轉頭對雪這麼解釋道,“尤其是那些後來被我們認為不重要或者是巧合的事。”

又或者根本無解的事,在這個時候很有可能就是突破點。

“比如呢?”

“比如時間。”夜鬥張嘴咬下筆蓋,在示意圖的空白處寫下“三年前”幾個大字,打了個圈後說道,“從之前小福那邊得到的消息看,三年前從一歧醫院引渡到地獄的亡靈數量驟減,而那個啥醫生說他爸是在三年前被妖怪纏上,這點時間吻合了,但是呢——”

夜鬥拖了個尾音,又繼續在紙上添了兩個數據:“‘去年十一月’亡靈數量回升,也可以對上黑影離開他爸的時間,但‘一個月前’亡靈數量再次大幅下降就顯得很奇怪了,一個月前發生了什麼?而去年十一月又發生了什麼?搞清楚這兩點這件事應該就有眉目了。”

神奈喜點點頭,突然覺得夜鬥隻要腦子不抽筋,智商還是很頂用的,至少邏輯上沒有問題。

“神奈小姐,我雖然真的很願意幫助你們,但也請稍微體諒下什麼都看不見的人好嗎?”河村右輔在幹瞪眼半小時後終於忍不住開口刷了下自己的存在感,雖然很感激昨晚的救助,但他始終無法接受這位神明隻有在跟他說話的時候才會呼一下出現在自己眼前。

“抱歉。”神奈喜忙向河村右輔打了招呼,“其實我們這邊剛說到要讓河村醫生幫忙的地方。”

“對,醫生的話可比我們能拿到更準確的數據。”夜鬥立刻聽明白了,走過去一把搭上河村右輔的肩膀,“你就去查查看去年十一月和今年五月醫院裏有發生什麼比較奇怪的事嗎?尤其是有關死亡率這方麵的。”

河村右輔看著自己被搭上的肩膀,半邊的臉忍不住微微扭曲了下,但會很快又撫平了表情:“我知道了,那還有其他的事需要我調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