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巴的話驚起一片嘩然。

就在那一瞬間,毘沙門感覺到了心髒的絞痛,她捂著胸口猛喘了一口氣,身後是神器們擔憂地驚呼聲——

沒錯,這個痛楚她再熟悉不過了。

她的孩子又死了。

那是距離此時幾百年的從前,某一天最強武神毘沙門天毫無征兆地墮落了,所有的神器都在尋找刺傷主人的不孝者,找到的話便能進行禊而救主,但是沒有人承認自己心生邪念刺傷了主人。

沒人承認的話,所有人都有進行祓禊,直到找到為止。

但是到最後仍是什麼都沒有改變,而毘沙門天的身體狀況一天比一天差,漸漸的,神器們的疑神疑鬼化作了妖魔。

毘沙門天被自己化作妖魔的神器吞噬了,但哪怕如此她還是深愛著自己的神器,她仍然相信著自己的神器都是善良的孩子。

——我不想死。

——救救我吧,主人。

——請您救救我們。

但差一點便要交握住的手仍是被他斬斷了。

毘沙門永遠不會忘記,那個時候無助的自己拚命地懇求那個男人,請他不要傷害自己的神器們,但最後留給她的僅僅是那些孩子們的滿地的斷肢和鮮血。

那一天,她的孩子們都死了,留下的隻有兆麻和對那個男人的仇恨……

——不能原諒。

——不能原諒。

——隻有你,我絕對不能原諒。

“夜鬥——!!!”毘沙門大喊一聲便從原地站起高高一躍,一鞭子向眼前狠狠揮下,激起的碎石灰塵漫天飛揚,那個怎麼也忘不了的臉就在期間閃過,“你再一次……再一次殺死了我的神器!!”

夜鬥往後退了一步,提刀打過毘沙門的這一鞭,但她剛才這個力道已經是之前無法可比的,這個女人完全被激怒了。

他側頭看著那個好像仍在悲傷到無法自拔的男人,完全一頭霧水,海巴是圓是扁他都不知道,怎麼又扯到他身上了?!

“嘁。”夜鬥收回目光,轉而看向毘沙門,“我可沒有殺什麼海巴!”

“除了你還會有誰!”毘沙門完全聽不進夜鬥的話,說話間又朝他衝了過去,手間一轉便多出了把手槍,“刈巴!”

夜鬥隻能一邊閃躲回擊,一邊伸手指向那個叫陸巴的男人繼續說道:“我最多就是揍了那個男人一頓!把他丟進了地牢!”

毘沙門的視線轉向了人群中的陸巴,但後者在聽到夜鬥的話後顯得十分憤怒,但似乎來不及說什麼就被其他的神器插嘴道——

“別再胡說八道了!陸巴先生明明一直和我們在一起!”

“沒錯!要不是剛才他忽然想起你去了地牢,海巴他可能……你這該死的禍津神!枉陸巴先生還擔心你的傷勢!”

“就是你殺了海巴!不要再狡辯了!”

陸巴單手捂著半張臉,像是要忍住悲傷把事情還原一般:“我趕到的時候禍津神已經不見了,裏麵隻有重傷的海巴……要是我能再快一點、再快一點就好了,海巴也不會被禍津神他們殺死,直到剛才才含恨咽氣。”

神奈喜不可思議地看著不遠處那個哭起來好像真的似的男人,要不是一切事情她都在旁邊看得清清楚楚,連她恐怕都要相信這個男人正在為死去的同伴悲傷內疚,可現在看來,這個男人的演技好得……令人發指。

那個男人或許是感受到了來自神奈喜的視線,輕輕側過臉,朝她勾起了目的達成的狡猾笑容。

“……他都算好了。”

神奈喜狠狠瞪著那個男人,整件事雖然還有沒有辦法理解的地方,但從最後的結局看來他的目的就是希望夜鬥和毘沙門殺個你死我活,如果目標是夜鬥,他根本不用花那麼大的力氣安排這麼一出,所以他希望看到死的人是……

神奈喜猛地看向毘沙門,她因為陸巴的話對夜鬥的攻勢更猛了——

沒錯,他想看到自己的主人、毘沙門死在夜鬥手上。

偏偏夜鬥也不是個有耐心好好說話的主,明明放著很多疑點,卻根本看不見了,他現在是真的火大了,雖然他從來沒有為自己做過的事解釋過什麼,但也不代表什麼爛帽子都可以往他頭上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