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思年眼睛放空了幾分鍾,活動了幾下手腕兒,知道自己又一次活了下來。
她特別納悶兒,老天爺怎麼就那麼愛逗她玩兒,要死就給個痛快的,幹嘛一直吊著她。
之前在洪水中活下來,很勉強。奄奄一息中,要不是季忱趕到,救她下來的農戶肯定不會送她去醫院救治的。畢竟他們也不是特別富有,就算是救命也得先墊上醫院的費用,而且人家還不確定她能不能醒過來,醒過來會不會把救治費給抵賴了。
所以那次拖的時間太長,等季忱把她送到醫院。葉思年很多器官都是衰竭,在瀕死的邊緣晃蕩了那麼兩天,還是憋著一口氣,醒了過來。
她欠下季忱很多錢,同時季忱也用原隅的把柄威脅她不準離開。
離開一個狼窩,又掉進另外一個狼窩。
葉思年無奈扭頭,看季忱一臉凶狠的瞪她。季忱氣的胸膛起伏的很大,音兒都有點變調了,"你出了事兒倒是第一時間聯係我啊,你知不知道我回家沒見到努,嚇得腿都軟了。"
葉思年自嘲的笑了笑,"急什麼,我這又沒死成。"
季忱情緒徹底失控了,"這次沒死成,下次呢,下下次呢。葉思年你知不知道你上次那次,差點兒要了你的命,這次你幹活不要命,差點兒就搶救不回來了。葉思年,你他媽的,到底有沒有心啊,你要死了,你讓我怎麼活下去。"
"怎麼活,當然是好好活下去,或者是讓原隅弄死你。反正你就這兩個結果。我身體這樣,死是早晚得事兒。"
季忱嘴角抽了好半天,他說不過葉思年。也舍不得往深了說,怕葉思年難受。隻能凶巴巴瞪了葉思年半天後,掏出自己帶的飯,都還熱乎乎的。
"我跟醫院說了,放心給你治,多少錢咱們都花得起?,隻要能把你治好就行。"
葉思年皺眉,掙紮著要起來,被季忱給按住。
"一提錢你就急。放心吧,我有錢。原隅能給你的,我全都能給你。等你這次出院,就不許再幹那些累活。就在家好好養著,養個幾年,肯定能恢複到以前。"
葉思年知道不管她說什麼,季忱後麵肯定等著無數句。也就不掙紮了,隨便季忱抱怨。
季忱抓住葉思年的手,語重心長的勸慰,"思年,等你病好,咱們結婚吧。"
結婚?葉思年勾起一個無奈的笑。最近季忱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三天兩頭的跟她說結婚。
總歸葉思年還欠著人季忱的錢,拿人家手短。於是沒日沒夜的幹活掙錢,沒想到,她高估了自己的體力。
此刻,葉思年執著的看著季忱的眼睛道,"我覺得我應該先把你錢給還清了。"
季忱的逆鱗被觸到,立馬紅了眼眶,"什麼意思思年。什麼叫先把我的錢還清?咱倆之間還計較那點兒錢。我不稀罕那些錢,我要的是你,葉思年。"
又是一個封閉循環的無解題,不管說幾百遍,季忱還是這個意思,不要錢,要人。
歎口氣,揚起一張沒有血色的臉,對季忱說:"你出去買點飯吧,我餓了。"
聽葉思年說餓,季忱臉色立馬好起來,點點頭。把手裏的毛巾洗幹淨,擺放整齊後,輕手輕腳的走出病房。
瞬間,又恢複了安靜。葉思年輕輕的吐了口氣,閉上眼睛。
病房門輕輕響起,葉思年心裏無奈的歎口氣。
"怎麼回來了,忘拿東西了?"
"..."
葉思年有些不耐煩,睜開眼睛。看著陌生的來人,愣了一下,隨即恢複冷靜。
白沙一臉笑容的看著葉思年,放下手裏的保溫桶,自來熟的開始盛湯,又端到葉思年麵前,"看到你沒什麼事我也放心了,今天真是嚇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