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的幾天,原隅陪在病房裏,整個人特別焦躁。雖然辦公桌就在小客廳,也能看到葉思年的一舉一動。但原隅總是感覺不真實。
必須得把這個人抱在懷裏,必須得跟這個人說兩句話,才能有真實感。
不過怕嚇著葉思年,一般他隻是沒話找話的說兩句。直到做手術的前一天。原隅實在憋不住了。
"今天帶你出去到處逛逛,先不要想別的事,別緊張。"
葉思年笑了,她一點兒都不緊張。
原隅焦躁的程度,絲毫不亞於公司要倒閉。把車直接開到京城最好的一家川菜酒店裏。
他大約知道葉思年的口味,比較重,什麼酸辣鹹都喜歡吃。可能是那幾年在原家,沒味的東西吃多了,可把葉思年給憋壞了。不要命一樣的折騰自己的胃。
"那你們這兒的招牌菜都上來,還有那個藤椒牛肉,多來兩盤。"
菜單合上,給服務員。
葉思年挑眉,給原隅和自己都到了一杯茶,"原少,換口味了?"
原隅笑著把茶壺接過來,給葉思年倒水,"當然,我就想知道,你喜歡的東西是什麼味道。至於讓你戀戀不忘。"
"葉思年。"
"嗯?"
"我後悔了"
葉思年收斂起眸光,心裏暗暗歎口氣看著鏤空雕花的窗戶,手指藏在袖子裏微微顫抖。
原隅說他後悔了。後悔了——
這句話她等了多少年,一直盼著盼著,後來沒了希望,也就不再執著了,可是沒想到,那個不可一世的原家少爺,竟然說他後悔了。
"這麼多年都過去了,別說了。"
原隅認真凝視葉思年的眼睛,"我說真的。從你把我往白沙身邊推的時候,我真後悔了。我知道,你是真不想要我了。"
如果還有那麼一絲念想的話,肯定會跟之前一樣,跟那些女人鬥到底。可現在,竟然幫白沙解決她那個不太體麵的身世。
這可讓原隅開了眼界了。
"把我拱手讓給別人的時候,有沒有那麼一丁點兒心疼。"
葉思年頓了一下,隨即笑了,"當然沒有。"
"再者說,白沙是你選的女人,我這是相信你原少的眼光。不錯。白沙是個好女人,以後也會是個好媽媽。她配得上你。"
原隅的眼睛都紅了,怒氣在胸膛裏轉了幾圈之後,被他拚命的擠壓出去。
還是感覺到空氣粘稠不堪,頭一次跟葉思年處在同一空間會有這種感覺。
"原隅,我說如果,我真下不了手術台的話,你能不能把季忱給放了。"
"憑什麼。"
葉思年看著陸續上來的菜,突然沒有了胃口。
"季忱再壞,你該懲罰也懲罰了。他罪不至死,再說國家有法律,你一直把他扣著,算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原隅冷笑一聲,"他覬覦我的人,就憑這一點兒,他這輩子都別想出來。
"我是我自己的,誰的都不是。"葉思年有氣無力的說到。
原隅看她虛弱的表情,心立馬揪到一起。恨不得打自己一頓,幹嘛要跟葉思年爭這種口舌之快。
明天,明天她就要上手術台了。
上次葉思年受傷,那種揮之不去點的恐懼感還在,他不至於好了傷疤忘了疼。
"好,聽你的,我回去就放了他。你好好吃飯。之後也別想著還他錢的事情,我會給他一筆錢,然後把他送走。"
葉思年盯了原隅很長時間。原隅從來不屑對任何人說謊,他說會放,那就一定會放。
葉思年破天荒的給原隅夾了一筷子菜,這跟示弱一樣的動作,讓原隅很是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