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全給你,錢全給你。我身上最值錢的就是這手機,也給你。大哥你千萬別衝動,有什麼事兒咱們好商量。你是劫財還是劫色..."
葉思年嚇得心裏直突突,這夜黑風高的,弄死個人往荒郊野外一扔,等她被人發現了,也得是幾個月之後。
要是房東忘了來催租,那她被發現的會更晚。畢竟,她無父無母,就算真丟失了,也沒誰會閑的給她報案。
"劫財你太窮了,劫色的話,你也太幹癟了,身材差長得也就那麼回事兒。你有什麼好劫的。"
跟想象中猥瑣的聲音不同。這個聲音既高冷,又不屑。
葉思年移開胳膊,眨巴著大眼睛看著麵前站立的高大身影,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
"原...原少?"
原隅掏出一顆煙,夾著煙的手指指房門,"你住這兒?"
葉思年不好意思看了看貼滿小廣告的防盜門,"那個,咳,我一窮學生,能租個帶衛生間的房子就夠好的了。我別的同學住的都是合租房,好幾個人用一個衛生間,很別扭。"
原隅眯著眼上下打量了葉思年很長時間,才偏著頭打了火,煙頭明明滅滅,在黑暗中看上去很詭異。
葉思年停止愣神,立馬打開房門,"原少來家裏喝杯水吧,我上課之前剛燒過熱水。"
本以為原少不會進她這破爛小房子,她也就客氣客氣。沒想到原隅點點頭,大步邁了進來。
甚至沒四處打量,直接癱坐到沙發上,安靜的吸煙。
這讓葉思年鬆了口氣,倒水的時候就想著,不愧是有錢人素質高,不會做出讓人難堪的舉動。
"原少,您怎麼有空路過這兒,有認識的人住在附近?"
原隅接過水,聲音晦澀的嗯了一聲。
兩個人麵對麵坐著,葉思年找不出其他話題,覺得特別尷尬。腦子裏努力搜尋,除了念的那些書,卻一無所獲。
"那個..."葉思年想了半天,"我們這個病..."
原隅犀利的眼光稍微柔和了一點,"三年前,你是怎麼做的手術,錢從哪兒湊的?"
葉思年回想了好半天,皺了眉頭。問題的答案明明就在嘴邊,她卻死活吐不出來。就跟腦袋短路了一樣。
她尷尬的喝了口水,緊張的攥著杯子,"那個,真不好意思啊原少。我自從做了腦部手術之後,大部分以前的事情都記不起來了。"
應該說是完全都記不起來了。但她不敢說出來,就跟演狗血劇一樣扯淡,怎麼還有人完全想不起自己的事情。
"能想起多少來?"
葉思年抿著嘴唇,心裏哎呦了半天,剛說完大部分事情想不起來了,這原少就問她能想起來的小部分。可關鍵是她不記得啊,連有沒有父母都不知道,要不是當初去派出所查了,她都不知道父母在她年幼的時候出車禍去世了。
她笑兩聲,立馬站起來,"那個,原少,我去給您拿水果。這個季節櫻桃下來了,我同學從他老家帶來好多大櫻桃。您嚐嚐。"
快速溜到廚房,心裏一直在敲鼓。這原少,咋看著就跟來討債一樣,眼神不善,語氣生冷也就算了,還一直問她以前的事情。
不是吧,還真欠他錢?不然咋一上來就問三年前哪裏來的錢做手術。
當時還聽王姐說過,做個腦瘤手術這一套下來得三十多萬,這還不算後麵七七八八的化療放療和藥費。
按照她自己那個身份和社會背景來看。一個年幼成孤的人,沒學曆沒本事,怎麼可能有這麼多錢。
啪——
一盆大櫻桃扣到水池裏,大部分都砸爛了。
葉思年慌張的挑揀,手一直在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