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思年從原隅的車裏下來，很多員工都看到了。八卦迅速傳遍整個公司，就連葉思年所在的基層車間都沒能幸免。
一向人煙稀少的二車間，被女人給包圍了。嘰嘰喳喳的圍在車間門口，把上廁所回來薑師傅給截住。
"薑師傅，聽說你們車間來了個美女，今天還是從咱們原董的車裏下來的。到底長什麼樣兒，是天仙啊還是西施啊。"
薑師傅瞪一眼那個尖酸刻薄的女人一眼，"你們行政崗的是不是太閑了，有那八卦的時間，還是多學習學習業務。你們連發個工作服都能搞錯數目，就整天在辦公室劃水？"
女人被薑師傅諷刺了一頓，立馬變了臉子，甩了甩剛燙的羊毛卷兒，冷笑著回擊，"薑師傅真是仗著有點兒本事吃一輩子啊。我記得好像是你去年考核全不及格吧。難道您還指望在原氏待一輩子？原氏的產品更新換代這麼快，老家夥們跟不上潮流，也該騰騰位置給剛畢業的大學生了。簡直占著茅坑不拉屎。"
薑師傅臉氣的鐵青，轉身拿了一個鐵棍，把瞧熱鬧的全給趕走，"滾滾滾，都該幹嘛幹嘛去。瞅你們這一個個跟妖精似的，簡直影響機器運轉。"
圍觀婦女們散去，薑師傅氣的不行。
進入車間，看到三號機器沒開機，怒火憋不住了，扯著嗓子就開罵，"葉思年，滾出來！"
葉思年抱著一大堆資料，肥大的勞保服跑的鼓起一團。
"薑師傅，您來了。有什麼指示。"
理應伸手不打笑臉人，薑師傅不但打了，還把葉思年給拎到機器前，戳著開關，"我上周五怎麼跟你說的？"
上周五，葉思年混沌的回想。這周末背了太多的東西，所有的東西就跟鐵鍋亂燉一樣，太雜了。實在拎不出周五的內容。
她試探開口，"您，您說讓我把使用說明背下來？"
薑師傅跟京劇裏的老生一樣，瞪眼睛抽搐著嘴巴，就差抖胡子了。
足足瞪了葉思年三分鍾，一拳砸到開關上。
機器轟隆隆運行起來。
"背說明？你敢發誓我是讓你背說明書？"薑師傅徹底失去理智，"別仗著自己年輕有幾分姿色，就在外麵亂搞，你以為迷惑住原董，全公司人都得聽你號召，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樣？年紀輕輕不學好，給人生了孩子還到處裝什麼純情大姑娘..."
葉思年呆住，眼圈紅著，拚命惹住眼淚。
"我在外麵亂搞什麼了？薑師傅我一直很尊重您，您不分青紅皂白就給我一頓罵。而且還拿我私生活說事兒，別說我不是那種女人，就算我真不要臉，幹了什麼道德敗壞的事情，請問，這跟我的工作有關係嗎？"
葉思年渾身冰冷，手輕輕顫抖著。
上一周葉思年逆來順受，這周一的公開反駁讓薑師傅徹底火了。
"你自己幹什麼自己心裏清楚，你要臉的話就不該回原氏來。自己行為不端，還跑原氏來找罵。有本事你讓原董給你安排個清閑的職位，在我手下當什麼小徒弟，我可承受不住。我這個人雖然沒什麼學曆，但這張老臉好麵子，我可不想讓人戳著我後脊梁骨，罵我這車間裏藏汙納垢。"
葉思年死死攥住那本說明書，瞟了一眼門口看熱鬧的女人們。再看薑師傅這一副不共戴天的架勢，徹底委屈了。
後來三車間的組長過拉來把薑師傅給拉走了，葉思年回到休息室，書扔到桌上，趴在桌上哭的天昏地暗。
真他媽的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說你不要臉你就是不要臉，要是反駁一句，所有人都跟著罵你。
哭了半個小時，葉思年自我開導半天，辭職的想法每兩分鍾鑽出來一次。但思前想後，她還是不能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