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凡拎著早飯來到原宅的時候,原隅跟史密斯剛聊完,史密斯去補覺倒時差。原隅下樓,正看到劉凡畢恭畢敬的站在餐桌旁。
就跟之前無數次服侍他就餐一樣。
原隅連半個餘光都沒給他,用濕毛巾擦了擦手,讓管家上早飯。
劉凡帶來的飯,他睬都沒睬。
慢條斯理吃完,劉凡垂著目光,安靜的等著原隅。
原隅這才看他一眼,"有事兒?"
他輕輕搖頭,抿嘴,"沒什麼事情,就是,知道您要去醫院看葉思年,我開車過來的。"
原隅上樓換衣服,聲音飄來,"你不是什麼劉秘書了,以後,別來原宅。"
管家臉色一變,覺得原少指責他什麼人都往家裏帶。
原隅難得沒為難劉凡,坐在後排,眼睛看著窗外,眉頭皺的特別緊。
"劉凡,你在原家待了多少年。"
劉凡頷首,"二十二年八個月。"
原隅微微點頭,勾唇,"你想什麼,我一清二楚。還是勸你別白費力氣。"
劉凡攥方向盤的手哆嗦了一下,緊緊抿唇。
"之前你是原家的人,不管你家在我身邊什麼目的,我都不能拿你怎麼樣。現在不同,你出了原家,你的生死對我來說,不重要。同樣,我的死活,你也少插手。"
原隅點開手機看了幾眼,冷笑道,"在機場發生的事情,真以為神不知鬼不覺?還有昨天晚上,袁老二被你給打殘了?"
沒看出來,劉秘書還有這種好功夫。
劉秘書臉色特別難看,但還是恭敬的開車,任由原隅嘲諷。
原隅說什麼,對他來說,都是好聽的。隻要原隅還願意跟他說話,對他來說,什麼都值得。
"葉思年的病,我會繼續治下去。她一天不死,就一天是我的女人。哪怕她死了,我都會在她旁邊留位置,等哪天我也死了,一起合葬。這些事宜,已經跟律師商討過,沒有更改的可能性。所以——"
原隅目光狠厲,"你別做白日夢了。"
劉凡感覺前年好像來了一隻劍,穿胸而過,把他紮成刺蝟。疼的想馬上捂著傷口,滿地打滾兒。
太疼了,太疼了。
當初原隅在國外,被傷害的時候,他背著葉思年,花了多大的力氣。包括史密斯,也是他的朋友,他把所有的資源都賭上,讓醫療隊在史密斯的帶領下,第一時間,找到原隅,送去治療。否則,原隅有一萬條命,都不夠禍害的。
"原少,我知道是我癡心妄想,您別生氣。您身體不能有波動。隻要您好好的,我肯定不會再像今天這樣私自打擾。"
我會,站在你看不見的地方,默默地關注著你。若是有人自不量力想傷害你,他得先過我這關。
原隅滿意的點點頭,"不過照顧葉思年這麼長時間,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想要什麼,不過分的話,我都會批準。"
劉凡苦笑。
我想要什麼。
我想要的是你,僅此而已。
"我想要您賞臉,一起吃個飯。"
劉凡加速,在紅燈之前,穿過斑馬線。
原隅聲音寡淡,"好,你定時間。"
"明天吧,明天我生日。"
原隅點頭,"好。"
一直到醫院之前,兩個人都沒再說話。劉凡信守承諾,不再默默注視原隅。
而且識趣的沒進病房,去樓外通風處,吹著老北風,抽了人生第一隻煙。
嗆,苦澀,跟往喉嚨裏塞刀片兒一樣,一陣陣幹嘔反上來。
他捂著肚子,什麼都沒吐出來。
經過的病人家屬,好奇的打量他一下,慢慢湊過去,"我說兄弟,要幫忙嗎?"
劉凡搖頭,手指還死死夾住那隻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