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典正也看到了申嬤嬤遞過來的眼神,起初是有些惴惴不安,但仔細一想便隻覺得無妨。想來無論東方家多麼的厲害,也是無法同國法、皇命相抗衡的。故她斷定這位東方貴妃是不會、也不敢在這眾目睽睽之下撕毀證據的。
貴妃果然如徐典正料想的那般,雖她恨不得一下就撕了手中的紙片,結束了眼前這些糟心的事情。可她也知道,無論自己平日裏是多麼的張揚,那也是在遵循禮法的前提下,若不然怕是連皇上也斷不會放縱自己的。
看了那張紙片許久,也看不出個端倪,貴妃厭棄的轉身看向一直跪著的張悠然。雖前些時日也聽過她的名字,但是現下卻是自己第一次見到這個小姑娘。隻見此人,身量還並為張開,目測也就到自己頸處,一臉的稚嫩彰顯著她那令人羨慕的年齡。但不管如何觀瞧,自己也不覺她有何過人之處。唯有完全不符合她這般年齡的一雙眼睛,深邃的令人有些神往。
貴妃悠悠歎了口氣,心下暗道:這樣一個普通的小丫頭,真不知那周尚宮為何會如此待她,還不惜拉下老臉來,向我開口,隻為能保下她。不過今日之事,看來對方籌謀甚是縝密,怕也不是好了的。
想著這些她略帶煩躁的開口問道:“你便是那個張悠然?”
聽到貴妃終於問道自己,悠然趕忙磕了一個頭,語帶委屈的說道:“回貴妃娘娘,婢子便是張悠然了。可婢子真真是冤枉的。”說完貴妃竟恍惚看到幾滴晶瑩的淚珠從她的臉上慢慢滑落了下來。
貴妃起初看到她滴下的眼淚時,第一反應就覺得她是個懦弱的,心裏不由生出了幾分厭惡。可仔細觀看,竟發現她雖麵帶淚痕,語帶哽咽,但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中卻無半分的恐懼,有的皆是深如古井般的幽靜。心下再次暗道;真真沒想到,這人小小的年紀,竟有這般的沉穩,並有這樣的心思和演技,看來周尚宮如此的維護,應是有幾分道理的。
想到這裏臉上不覺變得有些溫和了,自微笑的說道:“你也莫要委屈,且慢慢的將事情說於本宮聽,是非曲直,本宮自有計較。”
眾人聽到貴妃娘娘的話,臉上不禁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她們如何也想不到,一個進宮不足半年的小宮女,一個談不上有任何家世背景的小宮女。今日竟能得到貴妃娘娘如此的偏袒與回護。真不知她是有什麼了不得的本事,還是祖上真的積了大大的陰德。
特別是一旁的瑞雪,當見貴妃娘娘剛要打殺了申嬤嬤之時,心下便翻騰出汩汩的酸氣。現下又聽到貴妃娘娘那溫柔的話語,感受到她對悠然那滿滿的善意,一個心都要嫉妒的迸出血來了,雙手不得不緊緊的攥在一起,才能保證自己不會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
她真不知道這個張悠然有什麼好的。論美貌她不及自己,論學識也及玉兒,大氣與端莊更是不及青瑰。自己怎麼也不明白,為何一個兩個天仙般的人物,都會對如此一個不起眼的小丫頭這般的好。
旁邊的青瑰仿佛察覺到了她的異動,趁人不注意的低下頭,小聲的對她說道:“瑞雪,看你滿臉難色,是有哪裏不舒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