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顏半躺在舒適的沙發上,睫毛低垂,眼神迷離,身上江永生的衣服很暖和,但終究不能給她季冬陽的感覺,“我和他是不是都是癡情的人呢?”展顏自言自語,她一想到“癡情”兩個字,莫名的“噗哧”笑出聲來。
忽然一陣熟悉的旋律闖入了展顏的腦海,它固執的不散去,是在哪裏聽過的嗎,為什麼不記得了?它到底是哪首歌的旋律呢?模模糊糊的名字閃過展顏的腦海,但是來不及抓住它。“真是奇怪了?”展顏覺得莫明其妙,沒有印象了呢?
展顏開始在屋裏找她以前買的cd,就在這時,那個鐫刻在心底的身影進入了她的眼簾,展顏的心裏一驚:怎麼可能?是季冬陽!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定睛確認,確實是季冬陽。高大挺拔的他,站立在櫻花樹下,飄落的花瓣在風的指引下圍繞在他的身邊,久久徘徊,偶爾的一片兩片落在季冬陽有些淩亂的頭發上。傷感。低沉。忘卻。花開雲落。不知所以。
是盧西的《赤道和北極》!展顏終於記起那個一閃而過的名字了。就是那樣的音律,無聲中打動了自己。
展顏輕聲哼唱著幽怨的旋律,輕顫的聲音裏載滿了深情,這歌聲是唱給門外的那個男人聽的,他會懂得自己的決心嗎?春天和秋天,赤道和北極,不可觸摸的時間和遙不可及的距離,對愛,會有影響嗎?
展顏唱的並不如原唱那樣動聽,但是歌聲裏如泣如訴的愛意卻是原唱不可及的。
季冬陽呆呆的站在門外,聽著展顏的歌,他知道展顏已經看見他了,所以她才會用這樣的方式在傾訴她對自己的愛。顏顏啊,你為什麼不放棄,我並不如你認為的那麼好,我的汙穢不堪和你的清白無瑕怎麼可以一起光明正大的放在太陽底下?
展顏和季冬陽,分別站在房門的裏麵和外麵,誰也沒有動手開門的意思。隔著一扇輕薄的門,就像隔著幾個世紀,他們的心意就算可以通達,可是那銘刻在心上的容顏,幾時才可以相見?
那個夜晚,她和他也是在門的兩邊,各自懷著不同的心事,想問不敢問,想說不能說。或許是因為有太多的期待,所以就怕有太多的意外,怕那個問題和答案會讓人傷心,怕對麵的那個人會使人絕望。所以,都沉默。所以,都心事暗結。
“鐺,鐺,鐺……”是敲門的聲音,展顏的心裏一緊:他還是敲門了。展顏暗自尋思是否開門時,“啾,啾,啾……”悅耳的鳥叫聲響起,是門鈴的聲音。展顏趕緊開門,一個穿製服模樣的年輕人站在正門口。
“你好,請問你是展顏小姐嗎?”對方有禮貌的問,他還用眼角瞥了下身旁的男人,心裏疑問。
“是,你是?”展顏疑惑。
“我是運捷快遞公司的,這是您預定的機票,請您簽收。”說著,把機票遞給了展顏,他注意到旁邊的男人好像是倒吸了一口冷氣,仿佛他身上的溫度也降到了零點,他趕緊離開了。
“你,你是要去哪裏嗎?”季冬陽看著麵前心念已久的嬌小的人兒,小心翼翼的問。
展顏忽然之間不知道怎樣回答:“哦,是江永生的。”急促的回答,恍如一個謊言。
“是嗎?”季冬陽沒有覺察到展顏的慌亂,聽到那張機票是江永生的,他鬆了一口氣。看著展顏有些瘦削的肩膀,他在想:顏顏瘦了。
展顏轉身踱進屋裏,季冬陽跟隨在展顏身後。展顏停住了腳步,季冬陽也跟著停住了。
“你,怎麼會想到來這裏?”展顏輕輕的問,心底的盼望如水裏的水草,搖擺不定。
“我,來看看你。”一股疏離的氛圍在兩人間彌漫,季冬陽感到莫名的心痛:“顏顏,我們有必要這麼疏遠嗎?”
如果不遠離你,我怕我的愛會無休止,會更加濃烈。“有嗎?可能是我們很長時間沒見了吧?”一年的時間是不是很長?心與心的距離是不是很遙遠?為什麼我站在你的麵前,你不能接受我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