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江永生,倒像是無事一般,輕輕的把展顏按在話機上的手拿開,他極力的克製自己的聲音的嘶啞說道:“我隻是想陪你吃頓飯。”難道靜靜的守護也是一種罪過嗎?不要!這已經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嗚嗚嗚……”不知是出於感動還是出於心疼,眼淚就這樣放肆的流淌下來,直直的,無法阻擋。展顏蹲下身子,雙手交叉托著頭放在膝蓋上,像一個迷路的孩子,小聲的哭泣,雙肩微顫,江永生心裏明了,她哭的很傷心,把他的心都哭碎了……
“好了,別哭了,是我的錯,是我對你太好。”可惜,對你再好也比不上季冬陽,江永生痛苦的感歎。他也蹲下身子,輕柔的撫摸著展顏的頭發,“我也想不對你這麼好,可是不行,我怕如果我不對你好,你就會時時的想著他對你的好。”發絲纏繞上他的手指,密密匝匝,發發入心,如果可以,江永生寧願這是展顏親自將發繞上他的指間。“我知道你忘不了他,可是我也希望你能記住我。”記住,就可以了,這是他此時最卑微的祈求。
“我不會忘記你的。”展顏悶悶的出聲。忘記他,是不可能的了,因為他早已經刻在自己的心裏了,隻是,與愛情無關。
江永生聽到展顏的回答,嘴角不自覺地翹起:不忘記就好,如果有來生,我就可以找到你了。
“嘟,嘟,嘟”有人敲門。
“好了,起來吧,送飯的人來了,別讓人看見說我欺負你。”江永生打趣道。
“我不吃!”展顏光是想到她辜負了江永生的深情厚意,就覺得自己不可饒恕,淚流的更厲害了,哪還有心情吃飯啊。
“好,好,不吃就不吃。”怎麼看展顏的樣子都是像在向自己撒嬌,思及此,江永生心裏的陰霾不由的散開不少。但是,江永生少不得暗自提醒自己一會兒別忘了再督促展顏吃飯。
“嘟,嘟,嘟”門外的許是不耐煩了,又敲了一次。
“飯一會再端過來吧。”江永生向門外的人說道。
“不是的,江先生。剛才有位季先生說想見你,現在在‘和’字房間等您呢!”說話的是小紅。
“哪位季先生?”展顏和江永生江異口同聲的問道,而兩人卻是天壤之別的心情。
展顏聽到“季先生”首先想到的是:幾天不見,季冬陽他變了沒有?
江永生聽到“季先生”首先考慮的是:難道是季冬陽來了?他來幹什麼?
江永生轉頭看看展顏,他看得出來,她的表情裏是掙紮的猶豫和深藏的刻骨銘心的思念,隻是因為季冬陽“已婚”的身份,她把自己的感受埋藏的更深了!也許她會在下雨的深夜裏自己獨自品味。一種不知名的痛得入骨入髓的痛衍生成漫無邊際的情感,在江永生心底安靜的產生:無論如何,不會放棄展顏!
結婚,對季冬陽和李瑋凡來說意義是完全不一樣的。
每當黎明來臨,季冬陽就會醒來,看著窗外的朦朧,他就想,是不是因為生命一天一天的消逝所以就不舍得睡了?看著身邊還在睡夢中的李瑋凡,他告訴自己:你身邊的這個女人是最愛你的,她把整顆心給了自己,你也應該給她你的全部!模糊中,一瞬間湧出一股柔情,像是一種疼惜,漫過眼裏的每個角落,泛出層層疊疊的溫情,然後一隻溫熱的手,覆上李瑋凡的臉頰,輕輕地梳理著她耳邊的碎發。
李瑋凡知道季冬陽醒來後會一言不發,呆呆的看著窗外,有時,低低的長歎掠過她敏感的神經,然後又不知飄向何處。每當季冬陽將目光放在她的身上,她竟然會感到一抹憂傷:他從未和她交心,他的心事那麼明顯,任何人都能看懂,但是他寧願不說,什麼都不說,他對她的神情和動作更像是愧疚!
李瑋凡常常告訴自己說:李瑋凡,季冬陽是愛你的,他是因為愛你,才和你結婚的!
憑著一個女人的直覺和一個心理谘詢師的敏銳,李瑋凡自然明白季冬陽和她結婚的意圖。一方麵是因為他對自己的承諾,曾經對她的追求也許不過是他想找一個正常的人去愛,去生活,季冬陽對她的感情她是真摯的,但是她不確定這裏麵有幾分是純粹的愛情,另一方麵他還是為了展顏,他是用這種方法來救他和展顏,季冬陽回來也許是對展顏有另外的打算,說不定是為了正視展顏的感情的,隻是一紙診斷書徹底擾亂了他的步驟,生生的扯斷了他和展顏之間曖昧不清的絲絲縷縷,季冬陽選擇和自己結婚是為了展顏的將來,是季冬陽利用了自己!好吧,她對自己說:後退一步,就讓季冬陽想著展顏吧。還好,她終於成為了季冬陽的妻子。世界上沒有完美的事情,和季冬陽有事實的婚姻關係就足夠了,自己能在最後的日子裏守著他已經是奢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