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電話,我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發呆,腦子裏沒有任何困意,今天的經曆像放電影一樣在我腦子裏輪回播放……
迷迷糊糊剛要睡著,突然,手機響起來,來電話了。
這麼晚,誰會給我打電話,難道是秋桐?我一把抓起電話,一看來電顯示,是冬兒。
出鬼了,深更半夜,我沒睡,秋桐沒睡,冬兒竟然也沒睡。
我接聽電話,電話裏傳來冬兒遙遠而又就在眼前的聲音:“小克——睡了沒?”
“迷迷糊糊的,被你的電話驚醒了,怎麼這麼晚來電話?”我說。
“睡不著!”
“怎麼了?”
“想你了。”冬兒的聲音有些幽遠。
“哦……”我的心裏有些柔情和蜜意。
“你不想我嗎?”冬兒幽幽地說。
“想,想。”我說。
“唉……”冬兒輕輕歎了口氣:“一個人的夜晚,是那麼寂寞和孤獨,沒有你的夜晚,是那麼的無聊和寂寥,我睡到半夜突然就醒了,再也睡不著了,翻來覆去折騰了半天,很想你,就給你打電話了。”
我心裏暖融融的:”親愛的,培訓很快就要結束了,很快,我們就又在一起了。”
“嗯,我知道。”冬兒說:“不知怎麼,我的心裏總是不踏實,好像有什麼事情放不下。”
冬兒不問我是否去找了段祥龍,我想她是故意不問的。
我說:“冬兒,不要想那麼多,讓自己簡單一些,簡單了,什麼都能放下了。”
“唉……”冬兒深深地歎息了一聲,這聲歎息讓我聽起來很心疼,冬兒接著說:“突然覺得活著真累真難,突然覺得生命真的好無聊,突然就覺得心裏很惆悵很憂鬱。我想抹去很多記憶,不想讓自己去回憶過去,可是,總是不能放下。”
冬兒的話突然讓我也有了同感,我的心情突然就鬱鬱起來,但是,我知道,此時,我不能放縱自己的這種感覺,我需要安慰冬兒,幫助她解脫出來。
我對冬兒說:“冬兒,我們都是生命的過客,遼遠的天空裏,難以留下飛過的痕跡,帶走的更不過是些微的記憶。生命在時,我們要淡定,要泰然對待,不管人生有多少挫折個磨難,不管生命有多少如意活著不如意,愛你相愛的人,做你想做的事,足矣。”
“嗯……”冬兒說:“小克,昨天我和海峰一起吃飯的時候,海峰喝了點酒,半真半假地對我說了一句話。”
“什麼話?”
“他說我變了!”冬兒說:“你說,我變了嗎?”
我一時無語,我不知該如何向冬兒說,我不想惹她不開心。
冬兒沒等我回答,自言自語地說:“我沒覺得自己有什麼變化,如果說變了的話,也隻是我的心滄桑了。別人說我變了,隻是因為我沒有按照他的想法活罷了。”
冬兒的話讓我的心一顫,我突然舉得冬兒說的未必沒有道理。
其實,我想告訴冬兒: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是放不下的,痛了,你自然就會放下。放不下,隻是因為還沒有痛到深處。
可是,我終究沒有說,因為我自己也時時處在放不下的狀態之中,我雖然時時也在痛,但是卻終究很多事放不下,我自己都無法說服我自己,又何來說服冬兒呢。
我不知道冬兒會如何理解這個故事,她一直沒有說,我也沒說。
一會兒,冬兒沉默著掛了電話,我終於抵擋不住大腦的疲倦,呼呼睡去。
我一直睡到下午5點才醒。
晚上,段祥龍又來了,繼續賭,繼續輸,輸了80萬。
第三天,段祥龍繼續來這裏賭博,又輸了68萬。
第四天,還是輸,這次輸得更大,160萬。
第五天,第六天,段祥龍一直在輸錢,還借了不少高利貸,不過,他還得很快,都是第二天就還上。
似乎段祥龍已經徹底掉進來了,徹底被李順這邊控製住了。
李順好開心,對我說:“這條大魚開來是真正上鉤了,看來,以前他是沒什麼貓膩,現在運氣不再照顧他了。”
我沒有說話,心裏想的是過了今晚,我的借調期到了,我明天就可以回星海了。
我回到星海,冬兒的培訓也結束了,我們又可以團聚了。而且,我又可以見到秋桐了。
“過了今晚,要是還沒什麼事,明天你就可以走了!”李順說:“我會安排人給你買回去的機票。”
我稍微鬆了口氣,心裏又替段祥龍感到悲哀,如此下去,段祥龍不出一個月就會傾家蕩產,最後的結局不堪設想。
我在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快意的同時又感到幾分遺憾。
沒想到,就在我離開寧州的最後一晚,突然出事了。
這天晚上,和前幾天一樣,我和李順坐在監控室裏,抽著煙,喝著茶,邊看著場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