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彎著腰發出幾聲幹嘔的時候,“女屍。”突然發出了一聲淺淺的低吟,在我重新望向她的時候,那張如僵屍的臉突然變成了連翹那張白皙的臉,她的麵部有些猙獰,爬滿了白色蛆蟲,在蛆蟲的撕咬下,部分肌膚已經被咬得血跡斑斑。
我試著呼喊著連翹的名字,發覺喉嚨似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呼吸都有幾分困難,蛆蟲依然啃食著連翹那張細嫩白皙的臉,被撕咬扯下的一大片肉的地方已經露出了森森白骨。
她的無助目光一直瞥向我,此時我的心似乎也被那些惡心的白色蛆蟲撕咬著……
就在這個時候,我的臉頰突然吃痛,隨即一雙綿軟的手拂上了我的臉,她的手有些冰冷,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睜開了眼睛,出現在視線之內的是一張清純可愛的麵容,我多看了幾眼,便被一個濕漉漉的熱毛巾直接呼在了臉上。
頭暈目眩,我吃力地坐直了身子,迷迷糊糊間,我竟然睡著了。或許是四處奔波於連翹的事情,我真的感到些許的心累。就在我質疑突然昏睡過去的原因時,莫小亭突然說了一句話,令在場的所有人,包括我自己在內,倍感震驚。
她淡淡地說道:“他這是被人催眠了。”
“誰?”我驚呼道。
“你自己。”莫小亭瞥了我一眼之後,便不再說話了,房間內再一次被尷尬而壓抑的氣氛所籠罩,莫小亭的語氣十分柔和,卻多了幾分震懾力,表哥的神情有些凝重,我的專業並非心理學,卻能與催眠這種敏感的字眼扯上關係,想必表哥心裏也在質疑著這件事情吧。
“腦科學研究過大腦前額葉與人類意識與思維活動的關係,發現前額葉與調節內髒器官活動的下丘腦之間存在密切的聯係,這種關係意味著,人類可以依靠利用主動的意識,或是意象來調節生理功能,我覺得,催眠應該也屬於這類範疇。”
坐在我右手側的歐陽朗朗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說道,看他突然認真起來的樣子,殊不知,他就是剛才朝著我臉上扔熱毛巾的“真凶。”。
“自我催眠大多是出現在心理治療的範疇,它需要被催眠者自己有較為強大的心理暗示,不同於其他模式,隻能通過自己的意識進行自我催眠,若非失眠,你幹嘛要強行對自己進行催眠呢。”
莫小亭重新坐回到了我的跟前,由於歐陽朗朗擋著,我根本看不清她說這番話時的神情。
他們說的事情似乎與我毫不相關,我並不懂所謂的自我催眠,我接觸過心理學,但對催眠並不十分精通,也對民間流傳的催眠術頗為忌憚,我隻記得,父親的藏書中有類似這樣的書籍,隻不過,沒去觸碰過而已。
莫小亭和歐陽朗朗的話都提及了一件事情,就是自我意識,心理暗示決定催眠的成敗,而對於催眠一竅不通的我,隻不過在睡著之前想著一件事情,準確地說是想著一個人——連翹。
沒錯,我的自我意識就是一切有關連翹的事情,幾次了,一想到連翹,我就會睡著,有幾次是在家裏的床上,最近的一次,是想入侵者的事情後,醒來時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了沙發上。
每次睡著,我都會做一個相似的夢,一樣漆黑的氛圍,一樣有人死去,一樣有僵屍似的人咀嚼著自己的內髒。隻不過,夢到了連翹活著,僅有這一次,他們說的沒錯,我堅信連翹活著的心理暗示更甚,我有意識或無意識地認定連翹其實並沒有死,那具屍體不是連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