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寇總部在市中心一座金字塔設計的高級寫字樓內，裏麵的工作人員個個造型時尚，氣質出眾，舉手投足皆是尖端人才的意氣風發，連前台的小姐都格外甜美。
坐在人事部辦公室裏等候，我有些局促地拉了拉自己身上的套裝，我本來以為這麼高大上的公司大家都會打扮得很正經，誰知一個比一個潮，搞得穿一身黑色套裝的我，完全像個來參加公務員麵試的傻帽，難怪給我倒水的美女忍不住掩嘴而笑。
人事部主管非常平易近人，淡笑著遞給我一張表。
“陸一微？把表填一下吧！我們這裏的試用期是一個月，設計部總監很嚴苛的，希望你好好努力，爭取留下來。”
我連連道謝，填完表，便有人帶我到設計部報道，設計部總監林素看上去不比我大幾歲，身材高挑，玫紫色不規則雪紡裙和毛茸茸的小皮草處處彰顯著品味，黑框眼鏡下那雙眼微微上挑，十分淩厲。
她瞟了一眼我的資料，隨口問。
“之前那套鑽石小鳥的情侶項鏈，是你自己的設計？”
我連忙答道。
“對、對！是我設計的，那個……是不是被公司采用了？”
林總監瞥了我一眼，嗤笑。
“雖然有點小意思，不過畢竟是初學者的手筆，粗糙得很，公司怎麼可能真的投錢去做？你還有得學呢！先試著跟一個月吧，如果交不出真正能用的東西，華蔻是不會和你簽合同的。”
說著，她抬頭叫了聲琳達，一個小圓臉挺甜美的女孩子便跑了過來。
“林總監，您找我？”
“這是新來的陸一微，以後就由你帶她。”
我轉身剛要和琳達離開總監辦公室，林素突然又叫住了我。
“以後來上班，把你這身土氣的衣服換掉，我們這裏是設計部，不是茶水間，明白了？”
什麼玩意！潑冷水也就算了，還對人家的著裝評頭論足，我愛穿什麼你管得著嗎？一看就是大姨媽不調！
見我臉色憤憤，琳達趕緊對我擠擠眼。
“別和總監計較，這是早上剛和副總吵了幾句，心情正差呢，你就撞槍口上了。林總監這人不壞的，隻是對設計的追求容不得半點瑕疵，為了這個，好幾次和副總鬧得不愉快了，哎，其實大家都明白，這是人家的公司，你順著老板的意思改不就得了，較什麼真……“
我正想問個究竟，琳達突然拉拉我的袖子。
“看!說曹操曹操就到，副總來挑事了不是？快低頭假裝透明!別卷入女魔頭們的戰鬥！”
我嘴上答應著，做伏案刻苦狀，心裏卻忍不住好奇，偷偷往林總監辦公室看去。
一個窈窕的背影趾高氣揚走了進去，然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林素，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不是說過這裏改用紅寶石嗎？為什麼成品出來還是暗綠色！”
是陸景秋！
真是萬萬沒想到，她竟然就是華蔻的副總，完了完了，我怎麼忘了調查清楚。要是被她發現我進了華蔻，那我豈不是隻有慘遭蹂躪的命了？
林素的聲音也不低。
“就算你是副總，我也還是那句話，外行指導內行注定是要失敗的，要興師問罪，等銷售結果出來不遲！”
陸景秋似乎氣得不輕，語調都帶顫。
“很好！既然你這麼說，如果這款賣得不好，你們設計部，今年的年終獎通通取消！”
說畢，她在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中轉身走了出來，猝不及防地與我探看的雙眼對上，露出極其驚訝的神色來，我本想低頭，卻是已經來不及了，陸景秋幾步走到我麵前，臉色十分不好看。
“你怎麼……”
“副總，這是我們設計部新招的設計助理陸一微，今天第一天上班，還什麼都不懂!”
說著，她扯我衣擺。
“快向副總問好啊？”
我一百個不情願，但也隻得假笑了一下。
“副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