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剛鬥誌昂揚地坐在電腦麵前,大腦卻一片空白,試著畫了幾張圖,效果都不理想,不是和別人想法撞車,就是出品搭配不了時裝周那些衣服,果然如林素所說,命題作文,對設計師的能力才是真正的考驗。
我正在腦死狀態,餘茉莉突然走了過來,翹臀一壓,坐在我辦公桌上。
濃烈的香水味引得我一陣反感,沒好氣地抬頭。
“今天要喝什麼?請快點報單,我很忙的。”
餘茉莉推了推她那幅跟蒼蠅似的反光墨鏡,紅唇一抿。
“不喝什麼,今天和Vogue雜誌約好拍一組新產品的廣告,副總讓我來設計部借調個人過去幫忙。“
我難以置信地指著自己鼻子。
“你的意思是,要借調我嗎?”
“當然啊!陸一微助理,你是設計部最閑的人。”
嗬嗬,陸景秋這是沒機會折騰我不甘心,特地讓爪牙餘茉莉找我過去蹂躪吧!
“可以,不過我得和林總監彙報一聲,畢竟這裏是林總監說得算,可不是副總。”
我本來以為林素和陸景秋不對盤,肯定會斷然拒絕,沒想到林素溫和地看了我一眼,點點頭。
“也好,我看你在辦公室也沒什麼靈感,就跟著去接觸一下成品拍攝,對你的個人審美也是個提升。”
既然她都這麼說了,我還能說啥……
在Vogue的攝影棚裏,我不僅見到了陸景秋,還見到了溫寧。
她穿著黑色名媛風鏤空高腰連衣裙,露出長長的頸項和優美的後背,頭發挽起,化妝師的眼影刷掃過她閉起的眼簾,好似奧黛麗赫本般美麗。
雖然陸景商選擇溫寧作為品牌代言人,很大程度上可能是出於私人感情,但就效果來說,無疑是很成功的。
轉頭看了看落地鏡裏灰撲撲,廉價淘寶風格的自己,我十分自慚形穢。
這樣美好又有氣質的女子,站在白澤身邊,才是相配的吧!
陸景秋走了過來,高束馬尾,披著長西裝外套,細腰紅唇,一身女王範。
礙於華蔻的員工在旁,我隻能對她道。
“副總好。”
陸景秋牽了牽唇角,與我並肩而站,眼睛看著攝影棚裏忙碌的人群,神情冰冷。
“網上那張看不見臉的白澤女友照,是你吧?“
我沒有回答,她嗤笑一聲。
“難怪那天他說約了朋友,原來是和你。”
她偏過頭,不再掩飾目中對我的濃烈厭惡。
“被趕出陸家的喪家犬,過幾天我的大提琴演奏會就要如期舉行,屆時白澤會來幫我伴奏,我想邀請你,你來嗎?”
我無懼地迎著她的目光,諷刺道。
“哦,我聽哥說,你那個演奏會,不過是自己花錢租的場地,借著白澤的名氣才賣出去的票,有錢人的自娛自樂罷了,你還真以為觀眾是來看你的啊?”
陸景秋勃然變色。
“哥哥哥的,叫得那麼親熱,陸景商和我才是兄妹,你這個野@種也配叫哥?”
她徒然提高的聲音引起了眾人側首,溫寧也轉過頭來,看見我,她漾出一絲笑,起身走過來。
“一微,你好。“
見溫寧和我打招呼,陸景秋麵色有些難看。
“你們認識?”
溫寧點頭微笑。
“一微是我通過白澤認識的朋友,不過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原來她是陸家的女兒,也在景商的公司,你們兄妹三人在一起工作,也挺有趣的。“
陸景秋的麵色更難看了。
那邊一切就緒,攝影師招呼了一聲,溫寧於是對我們笑笑。
“我先過去了,你們聊!”
溫寧走後,陸景秋看著我,神色不善,突然用眾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
“愣著幹嘛?借調你過來,不是讓你圍觀的,還不去給我們Vogue的工作人員倒水?”
該來的總是要來,倒水就倒水吧!誰讓咱是助—理—呢!
陸景秋很會折騰人,開始加倍使喚我,倒完水又是抬反光板,搬器材,提裙子,把西太後折磨宮女那一套發揮得淋漓盡致,搞得人家雜誌社正經的攝影助理隻能百無聊賴地坐在沙發上玩手機。
好不容易陸景秋想不出新花招吩咐我,我得以喘了口氣,這才想起一件事。
我於是掏出手機,悄悄對著正在拍攝的溫寧哢嚓幾張,特別仗義地發給了陸景商。
“想到你對著照片流口水的樣子,胸前的紅領巾仿佛更鮮豔了呢!——雷鋒。”
過了幾分鍾,陸景商回複我。
“改天我約白澤泡溫泉,順便偷拍幾張報答你如何——雷鋒她哥。”
我一口水幾乎沒嗆到嗓子裏,想象了一下那場景,臉紅得滴血,剛好此時拍攝完美結束,眾人紛紛收工,我趕緊收起手機,咳咳兩聲假裝忙碌。
拍攝很成功,陸景秋於是請全體人員吃飯,地點定在一個位置比較偏僻的庭院餐廳包房,按陸景秋的吩咐,我殷勤地招呼眾人入座後,卻發現,並沒有多餘的位置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