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內,氣氛有些尷尬,女郎最終還是上了車,在她確認了陸景商的身份後,竟然二話不說爬進了後座。
我輕輕咳嗽,打破沉默。
“這個,原來你們認識啊?”
陸景商嗯了聲。
“你不是見過她嗎?”
“我見過?”
我一頭霧水,正在大腦中搜索這麼一號人物的影像,隻聽後座冷笑一聲。
“當然見過,當時我們陸少開著蘭博基尼揚長而去,就給我留下一股汽車尾氣,這樣無情地對待前女友,果然遭報應了吧?陸景商?”
她這麼一說,我才恍然想起這麼個場景,隻是當時青春靚麗的女學生形象,實在難以和麵前的交際花女郎聯係在一起。
不過短短一年,這變化著實有些驚人。
陸景商沉默了一會,才道。
“我記得我送了你一套公寓的,葛晴。”
葛晴嗬嗬笑起來,笑聲十分淒涼,尖銳地質問。
“我要的是那套公寓嗎?在你眼中,我始終就是個貪財的女人吧?”
陸景商沒有回答。
葛晴冷笑一聲,自顧自從包裏掏出唇膏和小鏡子補妝。
“沒錯啊!我就是貪財,你看我現在過得多好,認了個有錢的幹爹,陪他睡睡,得來的錢再養個小白臉,多愜意!你呢?陸景商,你的事現在整個A市都知道了,一無所有了吧?怎麼樣?要不要我包養你?你現在雖然是個窮光蛋,但臉蛋和身體還是蠻有吸引力的……”
我差點被口水嗆到,陸景商卻絲毫不生氣,反而笑了。
“可惜你晚了一步,葛晴,旁邊這丫頭搶在你前麵了,抱歉。”
葛晴蹙眉看向我,滿麵狐疑。
“她是包養你的?看上去挺窮酸的啊!喂,你出的什麼價?我出雙倍好不好?”
嗬嗬,我真是醉了。
我正想解釋陸景商是在信口開河,卻被他打斷。
“不用問了,她開的價,你出不起的。”
葛晴不甘心地再次打量了我一遍,撅嘴哼了聲。
“喲,真是深藏不露啊!”
車到了地方,葛晴慢悠悠從車裏鑽出,將一張名片放進了陸景商的外衣口袋,朝他擠了擠眼睛。
“什麼時候這姑娘膩了你,就來找我,我隨時等你。”
車上終於隻剩下我們倆,我這才揪住陸景商的領子,怒道。
“剛才你亂說什麼!誰包養你了!”
陸景商一麵躲開,一麵微笑。
“都是為了早點打發她!權宜之計,權宜之計。”
我哼了聲,也開他玩笑。
“好吧,那我就不和你計較了。話說回來,你那前女友貌似確實混得很好啊!你怎麼不考慮考慮她的建議啊!以你的姿色,開個十來萬的價不是問題哦!”
陸景商的聲音含著笑意,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
“換做是你的話,隻要溫飽就夠了。”
我臉上猛地一熱,假裝沒有聽到,撐著腦袋看向窗外。
接下來的日子,一切照舊。
陸景商繼續開著他的出租車,而我則各種接稿凹私活。窗外的三葉梅枝頭搖曳,院子裏放暑假的孩子們野鴨子一樣亂跑。夏蟬、陽光、歡笑,一如往昔,歲月靜好……可惜這看似有些小清新的開頭卻在撞見生活之後,注定就要走向了另一個畫風。
我劃開手機,本地新聞曝光了A市法院最近公布的新一批老賴名單,很不幸,我陸一微名列其中。華氏企業的破產最終以資料不全未能順利通過申報,當然,資料不全隻是一個幌子,這後麵牽扯的稅收、人工、還有很多很多的利益糾結,我一想就很頭疼。
期間,白澤如同往昔每日電話,時不時還會抽空約我出去吃飯。這一切當然令陸景商不爽,不過他卻也沒有反對,隻因白澤坦蕩地表示“若是景商有空便一起來吧”。當然,傲嬌如陸景商自然是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畢竟,事到如今還能主動和我們保持聯係,白家也算仁至義盡。網絡小報的財經版上也有評論文章,點明若是白澤和我這負債累累的華氏總裁成婚,白家的企業值會有多少影響,《水果日報》上已經用調侃的語態杜撰了未來十大“負翁”,其中替未婚妻還債的白澤就名列其中。
總之,情況不是很樂觀。
“華氏現有的資產已全部被查封凍結,不過很多都是壞賬,若是按價值的話,就這幾棟位於A市中心地帶的不動產相對可觀。”
我看了一下報表上的估價,離抵債的缺口還有相當距離。
“若還沒有應對方案,下個月法院會強製執行。”
見我頭疼,白澤提起茶壺給我的杯子添滿。
“若是強製執行,我們就會很被動。”
“那現在還有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