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美國參議院高官？”
雖然不了解這個組織，不過聽起來十分高大上立馬和普通老百姓拉開距離。
陸景秋對我的反應並不意外，她莫測一笑。
“需，小聲點，進一步說話。”
我們在休息茶點區尋了一個較為偏僻的位置，落地的雕花玻璃，上麵掛著酒紅色的絲絨窗簾，桌上的哥特式的黃銅燭台上放著幾隻白色蠟燭，繡著大朵薔薇花的桌布一直垂到了腳下。
“簡單來說，哥的親生父親是移民美國的第三代華裔。”她頓了一下，從包中拿出手機，幾下滑動，便遞給我。
我接過一看，是一則華裔百度百科，名字是陳家明，上世紀五十年代出生，現在美國參議院任職……
“這……難道是……”
我倒抽一口氣，照片上的中年男人眉眼溫和，精神矍鑠。雖然長著一副華人麵孔，不過在資本主義環境熏陶下，氣度風範卻頗為特別，怎麼說，就算同為成功人士，爸爸或白伯父的照片一看便有中國人的影子，而他——完全沒有。
不知是不是心理暗示，我把那張照片放大到最大，盯著連續看了幾遍，越看越覺得雖然氣質神色不同，但五官確實十分相似，簡直是陸景商的老年版。
然而當我滑到下麵陳家明的家庭介紹，看到他隻有三個女兒時，瞬間又疑惑了。
陸景秋微笑地看著我，我正要開口，她已經優雅地抿了一口咖啡。
“這也是我們在美國耽誤這麼長時間的原因。”她取過手機，點開了一張女人的照片，翻轉過來推到我眼前。
那是一個優雅的女人，保養極好，看起來不過四十出頭，有著一雙大大的眼睛，同樣是中國人長相，眉目含笑，純粹而天真，氣質神似瓊瑤劇女主。
“這就是哥的親身母親林敏之，而她，其實是陳家明的情婦，現在嫁給了一個中產階級的華人，而那抱錯的陸家人……卻暫時下落不明。”
這……也太撲朔迷離了吧？
我放下手機，苦笑，沒想到陸景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竟和我同病相憐。
“下落不明是什麼意思？”
陸景秋眉頭緊鎖，無奈一歎。
“就是完全找不到這個人。其實媽媽的意思也很簡單，當得知他父母的身份之後，也有了放棄的打算，但畢竟有血緣關係，還是想見他一麵。可是……我們試著聯係陳家明和林敏之，陳家明或許是因身份特殊，一直預約不上，而林敏之卻跑去了國外度假，我們等了七、八個月，卻還是沒有和她碰頭，實在是很挫敗。”
她神態疲憊，之前的大小姐性格張揚與跋扈隨著美國之行似乎也慢慢鈍化消失了。
想到陸景秋母女也有碰壁的一天，我心裏也是一歎。“那醫院呢？發生這樣的事，醫院應該有義務積極配合並告知雙方當事人吧？”
“話是沒錯，不過涉及雙方的隱私，特別陳家明現在身份特殊，醫院一開始也是配合我們積極尋找，然而到了最後恐也是怕惹禍上身，所以便……而若是非要討個說法，或許隻能走司法程序了。”
“走司法程序？”我愣了一下。
“那豈非哥也要去美國？”
陸景秋點頭。
“是，這也是我這次回國的主要目的。爸爸不在了，華氏也夕陽西下，我不忍繼續讓媽媽失望。”
她停了停，猛地抓起我的手，目光懇切而鄭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