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
“一會回去,我把你的東西整理好。”
“不要。”
“啊?”
我抬頭,白澤低歎著在我唇上輕啄一下。
“東西放在原地不要動,我會慢慢說服爸爸接受你的,所以……等我。”
到了這種程度,為什麼還不肯放棄呢?白澤,我們是不可能的。
這句話,我沒有說出口。
白澤再揉了揉我的頭發,轉身走出樓道。
“景秋,你可以和我一起進去看看家父嗎?他想要見你。”
我獨自走下樓梯。
陸景商說的沒錯,門第、出身、教養、背景,永遠是橫在麵前不可逾越的鴻溝,曾經我以為成為了陸家的女兒,一切就都不一樣了,其實是我想多了。
得不到家人的祝福,注定是走不遠的,這話雖然殘酷,但是很現實。
或許……我真的該咬牙脫身了。
一連幾天,隔著玻璃,我望著空蕩蕩的白澤辦公室,心裏也有些空。
走出辦公室接咖啡,總被八卦的同事堵住。
“陸小姐!白總這幾天好像不來上班了啊!據說是白老爺子病了,真有這回事啊?”
我隻是一笑。
“好像是的,我也不太清楚。”
她們的臉上寫滿不信。
“不會吧!你都不清楚,那沒人清楚了,陸小姐,我們就是覺得,作為下屬,領導家裏有事,應該主動關心,不如你組織大家去探個病什麼的?”
我一陣頭大,正要拒絕,高個子的南溪從她們身後探出個腦袋。
“組織探病?這更影響老人家休息吧!剛才我還勸蘇顏來著,可這小丫頭死強,八頭牛都拉不回,聽說她出道前就是師兄的鐵粉,看來果然沒錯,我看,就蘇顏代表代表得了,不要都去打擾人家。”
幾個女員工見是他,頓時紅了臉,連連點頭。
“我們也就這麼一說,南溪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哦,我來還師兄東西,結果就聽到這樣的消息……對了,一微,你知道師兄住哪吧?能幫我把這個還給他嗎?”
我回過神,南溪已經遞過來兩把鑰匙,我一眼就認出那是白澤公寓和法拉利的鑰匙。
怎麼回事?車子……不是被白伯父沒收了,他無家可歸,才……
南溪見我表情迷茫,連忙解釋。
“師兄這個人真是慷慨,這麼好的車隨便就借我開,當然,房子我可沒進去過,隻是替他保管的,明天我要去歐洲取外景,大概半個月,所以趕快先還給他吧!”
我沒有接。
“你自己去吧!”
“哎!我六點的飛機,這都四點了,哪趕得上啊!”
“能找別人嗎?我一會……”
“你不就是下班回家嘛!好啦,美女~姐姐~憑你和師兄的關係,反正也是舉手之勞,拜托拜托!”
不等我反駁,他已經掰開我的手指,把鑰匙塞給了我,邊跑邊揮手。
“謝啦!回來給你帶手信!”
站在那古雅靜謐的庭院門前,我萬分無奈。
這個地方,現在是極不歡迎我的吧!為了避免難堪,我決定將鑰匙交給門衛張叔。
走向那座小小的八角崗亭,我扣了扣玻璃窗,張叔從報紙上抬起頭來,看見我,有些發愣,不由扶了扶眼鏡。
“咦?陸小姐?好久沒見到你了!來找我們家少爺啊!”
看他態度親切,我猜他一定不知道我和白家如今的關係已經步履維艱,我笑著打過招呼,把白澤的鑰匙遞進去。
“張叔,這是白澤的公寓鑰匙和車鑰匙,能請你幫我轉交一下嗎?”
張叔看了一眼,急忙擺手。
“陸小姐,這不好,不是我不幫你,這麼重要的鑰匙我可不敢接,要是少爺家裏或車裏少了什麼,我說不清楚的,你看你人都來了,當然自己走一趟嘛,難道不順便看看老爺子?老人家今天氣色不錯哦!”
和張叔解釋不清楚,他又把鐵門打開了,我也不好扭頭就走,隻得硬著頭皮進去,看能不能碰見和白老爺子關係最鐵的那位老花匠,他應該可以收下。
為了不和白家人遇上,我特意選了鵝卵石鋪就的林蔭小道,這邊夏天可以避暑,冬天卻濕滑森冷,白老爺子腿腳不好有風濕,又座輪椅,不可能往這條路上來。
沒走幾分鍾,我隱約聽到遠處傳來一陣朗笑,夾雜著年輕女子清脆的笑聲,我控製不住自己的腳,扒開層層林蔭,林蔭後是湖邊的主幹道上,白澤推著白伯父緩緩走過,身邊跟著嬌小靈秀的蘇顏,白澤很安靜,白伯父和蘇顏卻相談甚歡。
“沒想到啊!你竟然是蘇清正的女兒,你爸爸在新加坡一向可好啊?當年文革,他對我有一飯之恩,那時我們還開玩笑要結親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