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不經意間和白澤對上,看他的表情顯然也同我想到了一處,我臉上發燒,窘得低下頭。
陸景商似乎察覺到了我們之間的反常,眉頭緊蹙,率先打破沉默。
“白澤,你想說什麼,現在可以直說了,不用眉來眼去的。”
白澤雙眸微眯。
“很好,景商,當初我告知你她的去向,隻是希望你能代為照顧,像一位兄長那樣,但你剛才說的那些話,不覺得有些越矩嗎?”
陸景商哼了一聲。
“越矩?這個矩是你定的嗎?你明知道,我和陸一微沒有血緣關係,我沒打算繼續做什麼兄長,更沒打算當你的大舅子……”
他的眼睛定在我身上,加重語氣。
“所以白澤,從今天開始,我們站在同一個起點上了,我會追求陸一微,不管你願意不願意。”
我渾身一抖,把頭垂得更低了,坐在他們對麵,我簡直比坐在監考老師麵前的小學生還煎熬。
白澤挑眉。
“還真是大言不慚,景商,沒記錯的話,你和秦雪默,已經多次以情侶身份出現在熒幕上了,你有什麼立場說這種話?”
提到雪默,陸景商果然頓了一下,然後沉聲道。
“這件事不必你操心,我會處理好,話說回來你也沒資格說我吧,聽說你公司裏有個叫蘇顏的小美女對你可是十分迷戀,伯父對她也很滿意,孝順如你,總該顧及老爺子身體,順著他一次吧?”
白澤冷笑。
“家父的確對一微有些成見沒錯,但陸夫人難道就讚成你和一微在一起?”
眼見這兩人開啟了互相打擊揭短模式,我實在聽不下去了,忍不住起身。
“那個,不如我去做飯,你們先……”
白澤拉住了我手臂,雙眼卻直視著陸景商,目光銳利。
他的聲音很輕,一字一句卻都異常明晰。
“不要逃避,一微,趁著今天大家都在,不如就把話說開,我和景商究竟選誰,你自己決定。”
我渾身一僵,感受到兩道炙熱的目光投射過來,卻出了一背脊冷汗,說實話,我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會麵臨這樣的選擇,而我的內心,依舊迷茫不已……
“唉……”
在我漫長的猶豫間,白澤終於忍不住歎了口氣,無奈地道。
“好吧,看來要你當麵做出抉擇很難,這樣吧,景商去西街那家咖啡廳,我到東街花園那座八角亭,我們會等你半個小時,至於去哪邊,你自己決定,半小時一過,沒有等到你的那個人,便自行退出,從今往後再也不糾纏你,好嗎?”
我心口發堵,乞求地看著他。
“一定要這樣?”
白澤沒有回答,終將目光轉向陸景商。
“怎麼樣?”
陸景商看了我一眼,點頭。
“可以,但無論結果如何,你我都必須願賭服輸。”
“好,一言為定。”
我癱坐在沙發上,空蕩蕩的房間讓我渾身發冷,雖然我知道,這種曖昧不明的黏著狀態不可能持續一輩子,遲早要做出選擇的,但我就是做不到。
抬手看了看表,時間不知不覺間已經過了十多分鍾。
無論是走到咖啡廳還是八角亭,都需要十分鍾時間,如果我再不做出決定……
冬日的陽光竟有些灼眼,我站在十字路口,不知如何是好,左邊,是陸景商,右邊,是白澤……無論放棄誰,都如同往我心上深深紮上一刀。
隻剩下不到五分鍾,沒有時間再磨蹭了,我毅然閉上眼,跨出步子,往……
身體被飛馳而來的電動車闖過,我失去平衡,在地上滾了幾滾,背部的劇痛刹那傳遍神經,我手撐著地,一時竟爬不起來。
車主是個高中生打扮的男孩子,見撞了人,倒也沒有逃跑,而是慌忙上前扶我。
“對不起!對不起!姐姐,你、你沒撞壞吧?”
我坐在地上緩了好一會,疼痛總算緩解了些,我抬起手再去看表時,心中竟充斥著一種既失落又解脫的矛盾心情。
我打車去醫院做了個檢查,那個學生雖然毛糙,但沒什麼錢,我沒要他賠,反正沒要骨折,隻是擦傷,我就把醫生開的藥拿回去擦也就算了。
這一路上,陸景商或白澤,都沒有再給我打一個電話,因為當時說好,如果我不出現,那麼他們就會主動放棄我。
其實我本可以解釋的,不過是一個電話的事,但當我拿起手機時,卻又放下了。
也許,這就是天意吧!
貪婪是要遭天譴的,哪個都舍不得,哪個都不想放棄,注定最終什麼也得不到,既然如此,就讓我們三個人都重新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