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陸景商做的那些破事,我從來都沒有後悔過,我也知道自作孽不可活,靠算計得來的感情,不會長久,所以在他對我說了分手,真正愛的人不是我以後,我哭過鬧過,卻沒有阻止他離開。
搞成這個樣子,即便狹路相逢,也該裝作不認識,免得彼此尷尬,可我還是走了過去,在他對麵坐下,點了支煙。
“嗨,好巧啊!怎麼回國了?”
他頓了一下,才道。
“一微結婚。”
我突然有點想笑,幸災樂禍地對他吐了個煙圈,歪頭道。
“很傷心吧?是不是有點明白我當初的感覺了?”
他皺眉,伸手從我指尖將煙搶走,掐滅。
“什麼時候開始抽煙的?女孩子不要這樣。”
我愣了愣,笑道。
“我一直都抽的,你今天才知道?”
陸景商怔了怔,移開目光,我托著下巴。
“我們在一起半年,你連這個也沒發現,是有多無視我啊?”
陸景商的目光果然有些愧疚,我不喜歡他這種眼神,正好大叔把燒烤端上來,我給他倒了一杯啤酒。
“喝吧!她結婚,你心情不好是嗎?我也心情不好,喝一杯,我們一笑泯恩仇。”
直到我一口仰脖把啤酒喝完,對麵陸景商杯中的酒還是一滴未少。
我抬起酒又把自己的杯子添滿,向麵前這個依舊一臉冷凝的人舉杯。
“幹杯。”
苦澀的酒水順著我的下巴滑落到我的脖頸上,與此同時還有我的淚水。
我閉起眼睛,這是我這輩子唯一動過心的人,或許也是唯一……愛過的人。此刻我一杯杯宣泄買醉,在他麵前狼狽失態,失意頹喪,是要博取他的同情心嗎?
然而直到身邊的啤酒瓶已經空了一地,對麵的男人還是沒有半點要阻止的意思。
我對自己笑了笑,第一次鄙視自己的搖尾乞憐。
我說陸一微缺愛,可是自己呢?
過分執著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畫地為牢越陷越深,可憐得自作自受!!!
我揉揉頭發,踉蹌起身就要去結賬,那個一言不發的人終於開口。
“我已經幫你付了。”見我抬眼看他,陸景商的目中閃出一抹我看不懂的顏色。
“你一直都是這樣嗎?”
我聽不出他話中的情緒,不過這個似塵埃落定的語氣讓我有些不暢。
“或許吧……一直抽煙喝酒,深夜買醉,徘徊在一個又一個男人身邊,為了那些看不透的虛名和利益……”
我笑了笑,裝作不勝酒力的樣子順勢靠在他的懷裏,貪戀地吸了一口氣。
“看你這麼寂寞,要不今天晚上我陪你。”
陸景商渾身僵硬,卻沒有立即推開我。
“你醉了。”
常年混跡於各個應酬酒桌,這點酒量完全難不倒我,不過若是他這樣認為,我不介意順水推舟。畢竟能再靠近他,大概也隻有借著意識不清的混亂局麵才能讓我生出勇氣,於是我有些輕@浮地笑道。
“陸景商,沒關係,跟誰不是睡?我又不會要你負責。”
“夠了!”
終於,陸景商推開了我。昏黃光線下,他的臉上終究還是露出不忍與掙紮。然而,此時此刻,我才發現我竟然沒有想象中報複的快感,更多的是重重的疲憊。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我設想了無數多個和他再見的畫麵。
事業巔峰間彼此擦肩;歲月侵蝕後一笑而過;抑或是永不相交相對無言……
若說此情此景也算其中一種的話,但是……我突然發現自己有些後悔了。
就像網絡段子說的,上帝給了我一手好牌,可我卻越打越糟。
一時之間,我忽然有些想哭。
臉側便是陸景商的肩膀,我沒有靠上去,因為我不敢。
“你住哪裏?我送你回去。”
我搖搖頭,幾乎是慌不擇路,我攔下一輛出租車逃也似絕塵而去。回到公寓,我打開了那個裝著關於陸景商所有一切的行李箱。
水滴狀的鑽石項鏈,我偷拍他的所有照片做成的相冊,還有新聞中關於我們的所有剪報……終於,一張卡片從剪報本上掉下來。
黑白色的簡約風格,剛勁有力的字體,正是出自那個遙不可及的人。
我呆了一呆,指尖輕撫著紙片上筆觸帶來的凹凸,這才想起這是兩年前,因我失去白澤新劇的女主角後,他為我各種尋找出路重新包裝時隨禮物一起送我的卡片。
“期待你的蛻變。”
蛻變嗎?
腦中什麼東西快速閃過,憋得我胸口一陣鈍痛!
眼前一片酸澀,我把卡片倒扣回去,迅速鎖住行李箱。
……我從小都是優,你讓我怎麼從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