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初春幹到盛夏,三次實驗三次失敗,別人什麼感覺耿二生不知道,可耿二生卻上火了,滿嘴的燎泡呼呼的往外冒,吃不下睡不著大把大把的掉頭發。
可犯了倔脾氣的耿二生卻比耿天還要執著,好像陀螺似的在院子裏轉圈,可在想拉著耿天繼續實驗卻已經不行。
老話常說三春不及一秋忙,一秋不如一夏苦,進入剩下,稻田、藏紅花地、甚至於果林,那雜草好像打了膨大劑似的一個勁瘋長。
別說做香雲紗,就差連睡覺時間都擠出來的耿天根本抽不出時間,而隨著氣溫的升高,幾千隻山羊綿羊的羊毛還要修建。
所有的事情一下子堆積下來的耿二生被顧老三拉到了羊舍,一把大剪子往耿二生手裏一塞,二話不說的抓住了絲瓜瓢。
難得乖巧的絲瓜瓢站在耿二生身邊,任由耿二生拿著鋒利的大剪子哢嚓哢嚓的下手。
顧老三、耿二生、李軍,三人,從早忙到晚,一袋袋的羊毛齊刷刷的擺在羊舍邊上,幾袋一捆的大荔、王美鳳帶著所有幹活的老娘們一趟趟的往回運。
手裏壓著訂單的女人們知道隻有以最快的速度織出布才能上手,機器已經安裝調試擺在了村委會臨時搭建的草棚子內。
能不能趕在年底趕出第一批訂單就看這次的羊毛能不能織成預想中的羊毛布。
分工極其明確的大荔、王美鳳帶著身強力壯的老娘們進山挑羊毛,而冬至嬸子則帶著像劉小四這樣或是懷孕或是體弱或是上歲數的女人進行清洗。
趕場子似的忙碌中,上萬斤的羊毛清洗晾曬後被送到機器前,特意從山上下來的耿天在眾人興奮的注視下第一次親手轉動了機器。
巨大的轟鳴下,嗡的一下,伴隨著著脆響,機器僅僅轉動了一下停轉了,好像一口氣堵在了胸口。
冬至嬸子一口吐沫噴在了地上,“這又跳閘了。”
緊縮眉心的耿天趕緊從機器上跳下來,“天兒,姐去,你離遠點,把閘拉了,別電到你。”
看到停電第一時間衝進村委會拿著工具袋的劉大梅邊喊邊跑,一路蹭蹭蹭的奔著村口的老電閘跑去,手腳麻利的換下爆了的電阻絲後,劉大梅重新跑回村委會。
“好了,推閘。”
哎的一聲,推上電閘的大荔示意耿天可以開始,重新運轉的機器再次惹來眾人火辣辣的目光,眼瞅著清洗幹淨並進行第一次疏毛後的羊毛變成布,哪怕不是第一次看到,可那種興奮還是讓所有人屏住呼吸。
一米、兩米、三米...將將到十米時,嗡的一聲,機器再次停轉,這一次,甚至連羊毛都卡在了機器裏。
“王八犢子的玩意,咋又壞了。”
脾氣最為火爆的大荔狠狠的甩了下胳膊,不等劉大梅動身,扯過工具包跑向村口,打開老電閘一看,還是電阻絲爆了。
這一次跟著來到村口的耿天算是知道了,村口的老電閘不行了,想到越來越多的機器和極度需要電的幾台機器,揉了揉眉心的耿天算是明白了,不換高壓電算是不行了。
可這東西怎麼換耿天還真不知道,打電話叫回耿順,一問耿天倒抽一口冷氣,合著早在四年前,耿天剛剛投資的時候,耿順就已經針對雙鴨屯老舊線路進行過申請改造,可無論耿順怎麼問,一句話,等著。
三年下來,縣裏供電部門隻來過一次,就那一次走的時候耿順還給抓了點家裏養的老笨雞,緊縮眉心的耿天看看眼巴巴的等著幹活的老娘們,拉著耿順從耿順和趙*家開著電驢子直奔縣裏。
根本就沒有去找供電的耿天先去找了上班的顧偉,突然出現的耿天讓顧偉又驚又喜,在一起也有快兩年了,可這還是耿天第一次來到顧偉的單位。
憋不住笑的趕緊起身,在同事隱晦的打量中拉著耿天走進了辦公室。
“老顧,這是....你家哪位?”
從一開始就沒有隱瞞過的顧偉在整個係統都是有名,之所以有名一是顧偉的檔案裏那幾個過於耀眼的軍功卻蹲守在檔案室,二是全單位就沒有不知道顧偉有個男媳婦的。
聽到詢問的顧偉笑著看向抱著檔案要走沒走的刑偵二隊隊長裴新宇,大大方方摟著耿天的顧偉笑嗬嗬的點點頭,“是,這是我家耿天。”
說完停頓了一下的顧偉低頭看向頂著大紅臉卻強裝鎮定的耿天,“天兒,這是二隊隊長裴新宇。”
頂著發燒的漲紅,有些拘謹的耿天笑了一下,“你好。”
挑了下眉梢,滿是戲謔的目光在倆人身上轉了一圈,伸出拳頭砸了一下顧偉的裴新宇翹了下大拇指,“老顧,你真牛,行了,你們兩口子先說,我那邊忙著,等忙完,忙完哥幾個聚聚。”
說完跟耿天打聲招呼的裴新宇帶著隱隱的興奮一路小跑著回到一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