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你可要想清楚，這東西無論是我還是小睿，終究是姓容，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我們還是知道的，可若是交給一個外人……可就是隻顧著自己了。”
容妲錦悠悠開口，話裏話外都是暗指柳姨娘根本不能管理這麼多，萬一哪天權力過多，豈不是整個相府都在她手中了。
老太太握著拐杖的手收緊，眼底露出一絲鬆動，柳姨娘淚痕還未擦幹淨，望向容妲錦的眼神都是淬了毒的。
她的指甲陷進肉裏，不管她為相府做了多少，在老太太眼裏，終究是個外人，她爬上姐夫床怎麼了，就連柳青韻都被她給……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她這麼做都是沒了自己好而已，要不然她就是一輩子的姨娘，一直被人踩在腳底下！
“大小姐，如果你出嫁了，這些東西不還是都帶進夫家，到時候又有相府什麼好處呢！”柳姨娘義正言辭的問道，好似為整個相府著想。
容妲錦重重放在茶杯，裏麵的茶水都灑落出來，濕了半個桌麵。
“柳姨娘，希望你能明白，這些東西都是我娘帶來的嫁妝，這屬於將軍府柳家，就連容家都沒有權力能夠沾染，柳家想給誰就給誰，我若不說，還真以為這些東西是你的。”
柳姨娘被嚇得心悸，渾身發抖，老太太眼底晦暗不明，剛剛那話除了對柳姨娘，最重要是就是對她說的。
嫁妝是柳家的，房契地契上麵白紙黑字寫的是柳家的名字，她們卻在這裏堂而皇之讓一個小姑娘讓出這些東西給容家，這跟土匪強盜有什麼區別。
老太太閉上眼睛，心裏重重歎口氣，人老了，竟然連這種糊塗錯誤都能做，柳姨娘天天在她耳邊念叨那些店鋪莊子每年交上來的銀錢，竟是自己都動心了。
“哎，姨娘，你也別爭了，這些東西本來是青韻留給兩個孩子的，我們也沒那個臉麵讓兩個孩子讓出來，就當是給孩子幾個零用算了。”
容妲錦一愣，沒想到老太太如此快的鬆口，她還打算如果跟她們講不通，直接告上官府去呢。
不過這話說的大氣，既把東西給她了，又把這件事當作玩笑一樣揭過去，畢竟她是晚輩，總不能主動去找長輩的錯誤。
可柳姨娘被氣昏頭腦，根本沒有聽出老太太話裏的深意，依舊不依不饒。
“零用？她那一間玉染坊就賺的盆滿缽滿，什麼時候見她拿回府裏一分錢！”
她聲音尖銳，像是指甲在鐵皮上劃過一般，渾身起雞皮疙瘩，臉上的妝容已經花了，頭發散亂，如同一個瘋子一般。
容妲錦眯起眼睛，蹲在她跟前，食指和拇指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抬起頭來。
“你又怎知玉染坊的老板是我？”
外人隻知道玉染坊著火，就算那天看到她被火場裏出來，也以為她是過去買香膏而已，知道她是老板的人少之又少。
柳姨娘一動不動，眼神從剛才的渙散恢複清明，門外的冷風一吹，開始打冷顫。
“說啊，你怎麼知道的？”容妲錦力道加重，語氣更加狠厲。
柳姨娘見她如同看到魔鬼一般，拚命掙脫她的桎梏，雙手揮舞著向後退，指甲差點劃破容妲錦的臉頰，好在她及時向後提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