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借刀殺人(1 / 2)

第153章:借刀殺人

第153章:借刀殺人

說罷,端起桌上的酒杯,一仰脖灌下,將空酒杯往桌麵上“啪”地一墩,抬手一看,嗬!又兩半了.李三趕忙又給他換了一隻酒杯,口中不由得笑道:

“您這手底下功夫還真不賴,您也是梅花拳的門人吧?”

“你還別說,當時我也是義和團的人,隻是歲數大了點兒,當了三半月的夥頭軍(即夥夫),管五百多人吃飯,也是不簡單呢!”

“老油子”得意的說.李三又與他說笑了會兒,便端著酒杯若無其事的問道:

“劉大爺,那範炳綱這家夥咋不老實在姬家屯呆著,跑到巨鹿縣城裏幹啥?”

“幹啥?——他要沒事能往城裏跑?幹壞事幹得太多了唄!仇家三天兩頭找上門尋事.頭兩年,他那個二少爺睡著睡著覺讓人拿刀子捅瞎了一隻眼,鬧個‘獨眼龍’.沒過多少日子,那五少爺讓人給綁架走了半個月,拿五千兩銀子才把人贖回來.為此,他們全家賣房子賣地都跑到城裏來了,在城裏置了一所宅子,另開了倆三家買賣鋪麵,一家壽衣店,代賣些白布、香燭紙馬;一家棺材鋪;還開了一家杠房,替死人請和尚念經,連抬帶埋全套.打今年起,他又要出什麼‘妖厄子’——我看,巨鹿縣有他在這兒,早晚非出大事不可!”

“老油子”喝著說著,說著喝著,起初舌頭打了卷兒,再後來就醉在了桌子上.李三也不管他,隻自己吃了飯,跟老闆算還了酒飯錢,便獨自離開酒鋪回店房睡覺去了.

李三二鼓時分來到範家大院的房上,見正房燈火通明,往來家人端酒上菜正忙得熱鬧,李三不敢輕動,隻得趴在後簷上仔細偷聽.就聽見一個操北方口音的說道:

“活該那趙老四在監獄裏呆了八年,最後還是一命嗚乎了,否則那趙三多在沙柳寨陰魂不散,他徒眾甚多,怕鬧出事來不好收場.”

又聽見一個操本地口音的接話茬說道:

“多虧龐師爺從中多走腦子,把那趙老四鼓搗的歸了天,我早算計好了,除了遊縣長的那一份以外,我另有一份孝敬給您老,望您老笑納!”

又聽那個操北方口音的笑著說道:

“哈哈哈多謝,多謝!說實在的,到是不用我親自來費勁兒,我隻是給他找頂‘亂黨’的帽子給他戴上,下麵那些弟兄自然有辦法整治他.三天兩頭的給他灌辣椒水、坐老虎凳、上夾板,好人也得折騰屁了!哈哈哈”

李三在房上聽的毛骨聳然,暗想,那趙老四該說的,是我那師伯趙三多的兄弟,在牢裏蹲了八年,受盡了苦刑,到了,還是含冤而死,死後還叫這幫壞蛋抄家分沒了家產.唉!看來這範炳綱不僅僅是武林叛徒那麼簡單,他勾結官府壞事做絕,我就是將他千刀萬剮,也難消我心頭之恨.但我決不能就這麼輕易的饒過他,要讓他身敗名裂,死無葬身之地!他正在尋思著,忽又聽那個操本地口音的大聲說道:

“喝酒,喝酒!宮團總,曾副官,這兩天讓你們受累了,要不是你們跟著保鏢,恐怕不會那麼順利,我這兒準備了一份薄禮,不成敬意,望乞笑納!今天,我敬你們三位一杯,幹!”

緊跟著就聽見一個操著沙啞嗓音的人說道:

“範老兄,太客氣了!咱們都是一家人嘛,誰跟誰呀?今後,如果還有什麼地方用的著咱弟兄的,盡管說話,我等願效犬馬之勞.來來來,幹杯!”

李三心想:“保安團來了兩位,肯定都是硬手,我今天報仇不是時候,得費點兒勁兒——噯!我何不趁他們三位都在範家的當口,找個機會悄悄的將他們官府那三個人幹掉,然後我一走人,看他範炳綱向官府怎麼交待?弄好了讓他們之間來個狗咬狗,可以借官府的刀來殺他範炳綱,甚至會讓他斷子絕孫、傾家蕩產,這就叫做借刀殺人,也叫做一箭雙雕.這仇報的,哼!勝於我親手殺了他要高明十倍.對,就這麼辦!哈!明天我就可以消消停停的站在人群裏看熱鬧啦!豈不美——哉!”

李三忽又覺得這主意太“蔫損”,但轉念又一想:“殺父之仇不共戴天,這可不是我李三出手太過狠毒,是因為你範炳綱行事太缺德,你背信棄義把壞事做絕在前,我呢,甭管用啥法報父仇在後,這回就隻好‘不毒不丈夫’了!”

想到此,李三就在房頂後簷上向下一彎腰,使個珍珠倒卷簾,在後窗戶上用舌尖把窗紙舔個小洞,讓右眼對準洞孔,左眼一閉,來個“木匠單吊線”,往屋裏偷看.就見屋裏正中,擺著個大八仙桌子,桌子四周坐著六個人喝酒,其中有兩個人白天曾經見過,就是在大門口被人稱為“大哥”和“四公子”的那兩位,想必是範炳綱的兩個兒子.另外四個人,一人坐在上首,見他穿著綢布坎肩,頜下留著稀稀落落幾根山羊胡子,眯縫著一雙小眼,操著北方口音,約有六十多歲年紀,坐在那兒搖頭晃腦,李三斷定,他定是那個在縣衙裏當差的龐師爺.坐在他對麵的兩個人,一個胖一個瘦,穿著黃綠色土布軍裝,敞胸露懷,那胖子說話的聲音特別沙啞,李三斷定他必是保安團的宮團總,另一個無疑就是他的貼身——曾副官.主位上坐著一個老者,中等身材,方臉大眼白淨麵皮,留著半截落茬的假洋鬼子頭,頜下三綹墨髯,說話滿口當地口音.李三想:“難道他就是我殺父的仇人範炳綱不成?這人怎麼長得那麼漂亮,滿臉的正氣,滿身的威風?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壞人!看來,俗話說,‘人不可貌相’,一點都不假,就連‘頭頂上長瘡,腳底下流膿,壞透頂了’的範炳綱,都長成正人君子的模樣,真是‘畫人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