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玄依舊無話,把那些濕衣濕被褥全部搬出去,隨後又抱了些幹淨的衣裳和被子過來。
又不知過了多久,左蘋隻知道吃了四五餐飯後,鬼王終於來了,決定進行下一回合的治療。
鬼王見左蘋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喉結微微滑動。不知為何,這雙清澈如嬰孩的眼眸竟然使他的眼神躲閃起來,不忍回視,仿佛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是多麼肮髒似的。
“脫衣吧。”他轉過身,背對著她,冷冰冰地丟出三個字。
左蘋原地待了半晌,咬了咬牙,終於佯裝鎮定地脫了衣裳,鑽進被窩的時侯,捎帶將那把水果刀帶入被窩之中。
鬼王倒表現得像君子。第一次在左蘋清醒的狀態下為她療傷,始終背對著她,直到她鑽進被窩之後,他才坐床沿,用寒冰魄為她療傷。至體溫升高,鬼王這才脫衣,用自己的體溫去熨熱。一切,一如往常。
隻是,在鬼王波瀾不驚的外表下,心裏卻是驚濤駭浪。不僅左蘋害羞,他又何嚐不羞澀?就連萌萌都未見過他的身體,卻讓左蘋第一個看見了。
其實,不僅左蘋對他的身體感到詫異,就連他自己,也是極為驚訝的!修煉了無相神功之後,果然不同以往。鬼王漸漸對自己有了信心,覺得至少在萌萌麵前,從外表上已經不輸給魔君了。因此,他也就想要盡快治好左蘋,好送左蘋回宮,見萌萌一麵。
因此,未經人事的鬼王與未經人事的左蘋,其實都十分害羞。
隻是,鬼王的“冷”掩飾住了一切,使他看起來不以為意。而這份不以為意,在左蘋眼裏,就成了“壞”。
鬼王一如既往將左蘋摟入懷中。從前不會低頭去看,這次雙方清醒,更加不會低頭去看。
他忐忑不安地微微眯起星眸,肌膚相貼的奇妙,從未像此刻這般清晰傳達。他極力按捺下陣陣陌生的狂燥,專心施法為她驅寒。
冰寒慢慢滲透出體外,左蘋的淚珠兒也漸漸滾落。這是在地宮,外麵到處是青花魂,她根本出不去。這一刀下去,不論中不中,她都得死。
可是,死就死吧。她已經做好了準備。不死又能如何?
不要說身子早就被鬼王看光,就像是潔淨的身子,如今也已經被烈焰神功毀了,就算鬼王治好了她,也難免留下難看的疤痕,根本就嫁不出去。如今這付模樣,隻怕是連馬淩看了也要後悔向太上女皇提親了吧。
左蘋淚眼婆娑,絕望如死灰。然而於死灰之中,那複仇的烈焰就燒得更加灸烈。
淚水朦朧了眼睛,看不見鬼王猙獰麵具,反而使她倍增勇氣。她將心一橫,手一緊握,暗暗使勁十分內力,高高揚起,對著鬼王的心髒狠狠刺入……
“啊?”手腕處,一陣劇痛傳來,鬼王刹那緊緊扼住她的手腕。星眸如冰箭迸射,薄唇抿緊如刀,猙獰麵具欺壓到眼前,一付要將她撕碎的樣子。
左蘋還沒來得及品嚐失敗的絕望,身子已被狠狠用力一拋,高高的一個拋物線之後,光潔而潮濕的身子重重地摔在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