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陸舒韻擦幹了眼淚,還有些抽噎地問。
王堯坐在車夫的位置上,對她笑了一下,一臉的幸福和滿足:“韻兒,咱們該回家了。你不想回去嗎?義父可是很想回德涉去,咱們這麼多年不在,王妃的墓都沒有人打掃了。”
陸舒韻皺了皺眉:“可是我……”就算要回德涉去,也不應該是和王堯回去,至少也該告訴一聲景譞才是。
王堯卻不容她繼續說下去:“韻兒,快點走吧,義父已經在這裏等了我們一天一夜,早就疲累了,你也一夜未眠,早些上去睡會吧。”
陸舒韻看了一眼陸煜,陸煜對她輕輕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陸舒韻不知道陸煜為何如此,隻能跟著他上了馬車。
這馬車還算寬敞,雖然比不上景家的那般布置細致,卻是都鋪了薄毯,也有供人躺下的位置,能讓人長時間坐馬車也不至於腰酸背疼。
王堯似乎很趕時間,幾乎一刻都沒有停歇,飛快地趕著馬車順著山道疾馳。
“爹,您為何要跟著他,您不知道他……”陸舒韻迫不及待地問陸煜。
陸煜歎了口氣:“王堯這孩子太過偏執,性子極端,你若是再說下去,難免刺激他,我怕他做出什麼危險的事來。”
王堯發起瘋來陸舒韻是見過的,的確是什麼都能做出來的。她連忙把陸煜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看看有沒有被王堯傷害的痕跡:“爹,他是不是發瘋傷害你了?你沒事吧?”
陸煜搖頭:“他倒是不至於對我動手,不過他那模樣實在是可怖,我們還是少刺激他為妙。”
當他說了聽聞陸舒韻已經嫁給了景家,想要去找陸舒韻和景譞的時候,王堯忽然就像是發瘋了一樣,暴怒不已。那可怕的模樣,如同山裏發怒的野獸,讓他相信,若是他再執意如此,王堯定然會要了他的命。
然而暴怒之後,王堯又涕泗橫流,跪在地上求他原諒,仿佛方才暴怒的那個人不是他一樣。這樣性格無常的王堯,讓他害怕,還是少惹他為妙。
陸舒韻聽後沉默了,她之前看王堯雖然行事還是那般陰險狡詐,但是他一直表現的還算正常,甚至可以說頗有風度。她還當他是死過一回相通了改變了,沒想到他隻是比以前更善於偽裝了。
這瘋子說不定還是個精神分裂。
陸舒韻無奈,隻能等沿途休息的時候再做下幾號,等著景譞來救他們了。
不然帶著她爹,跑掉還好,若是跑不掉,惹怒了王堯,這瘋子不知道想做什麼。
陸煜看了一眼王堯背影,歎了口氣:“這孩子,怎麼變成了如今這幅模樣?”
“爹,你後悔收他做義子嗎?”陸舒韻問。
陸煜笑了笑,臉上滄桑的皺紋溝壑深邃:“後悔如何?不後悔又如何?隻怪我當初雖然收了他做義子,卻沒有好好教導他,不知道他心中的痛苦。若是那時我多關心他些,好好引導他,興許他不會變成如今的模樣。”
輕風將話送到耳邊,背對著他們的王堯後背一僵,他緊緊地抿了抿唇,然後揚鞭策馬,讓馬車跑的更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