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類戰爭史上,城市巷戰往往是最為激烈的搏擊,也是最慘烈的戰鬥。
在那一座座早已被航空炸彈、大口徑炮彈轟成一片廢墟的城市戰場上,防禦一方的輕步兵單位卻永遠能沿著敵軍無法掌握的街巷通道、地下坑道、交通戰壕等各種網絡神出鬼沒,對因為城市天然地形而不得不碎片化展開的敵軍展開一次次的攻擊,無休無止,不停拉鋸,將城市變成一座巨大的絞肉機。
在這種沒完沒了的戰鬥中,占據劣勢的防禦一方可以不斷的用自己的單兵武器給掌握優勢裝備的敵軍造成巨大的損失,一步步的逼迫對方掉進消耗戰的泥沼陷阱之中,然後生生放幹敵人的鮮血,當然,代價是以自己的生命去鑄就刀刃。
因此,野戰中30%的傷亡是一次非常慘烈的戰鬥,可放在城市巷戰中,30%的傷亡率也才隻是一個起步,後續打出90%的傷亡率更不是什麼離奇的數字。
最終,殘酷而漫無止境的城市巷戰會使敵人的進攻計劃徹底破產,進攻方要麼在占領和肅清中變成一團糨糊失去攻擊速度,要麼就隻能宣布自己的失敗,然後羞恥的退出到處都是危機的城市戰場。
從古至今,莫列寧格勒戰役、柏林巷戰、順華巷戰、摩加迪沙巷戰、格羅茲尼巷戰、阿勒頗巷戰莫不如是,每一場超大規模的城市戰役中,進攻方都會被生生的消耗在每一條街道、每一棟大樓、每一個房間、每一條下水道之中。
無論是閃電戰席卷歐洲大陸的德軍,還是鋼鐵洪流的俄軍裝甲部隊,亦或是直升機加信息化武裝到牙齒的美軍,都曾在巷戰之中被守軍一方揍的鼻青臉腫。
馬特維上校的第131摩步旅,就曾經在格羅茲尼戰役中被打的幾乎全軍覆滅,這個旅一度被車臣守軍打出了心理陰影,那城市街道上屍橫遍野、坦克焚燒的景象,到現在還印刻在老兵的心中。
而真正打的比較成功的城市攻堅戰,大概隻有高平之戰和費盧傑戰役了。
前者是運用坦克越過山路的奇襲和大規模裝甲部隊攻堅的戰術,擊敗了暗堡成群的工事和火力點以及隱藏在荊棘裏的縱橫交錯的戰壕坑道的安南防禦部隊;後者則是先通過驅離居民清繳外圍,再將大量的信息化、傳感器、機器人等新技術投入不斷切割戰場,最後一個單元格一個單元格的殲滅殘敵,最終控製了全城。
但饒是如此,進攻方付出的代價也一點不小。
對於德軍而言的壞消息是,巴納德軍隊第31陸戰師同時具備了上述的兩種特質——它們的三腳重型單位可以輕而易舉的跨越過任何一座廢墟,而機腹掛載的三聯裝210mm電熱炮則可以有效的穿透任何一座廢墟障礙物,將其中的有生力量轟成碎片,機動性和火力都遠超防禦一方的兩條腿步兵。
這一幕,像極了二戰末期蘇聯軍隊直接將B4榴彈炮推上街頭對準每一座建築物幾百米距離直線轟擊的喪心病狂的戰術。
而在信息交彙層麵上,巴納德人的先進技術更是一道德軍所無法彌補的鴻溝,一條隻能拿人命不停的往裏填的鴻溝,相隔30公裏的德軍剛調動一個小組的兵力,不到5秒,遠方的巴納德火力單位就已經投射而來致命的火力,然後摧毀一切德軍的戰場部署。
就在這樣令人絕望的鴻溝中,德特裏希上尉即將迎來自己軍人命運中最艱巨的一次挑戰。
城內仍然在堅守作戰的德軍至少有95%都是訓練不足的新兵,他們將在這座墳墓一般的空曠城市中繼續堅守,直到殺光敵人,或者自己被殺光。
……
坦桑尼亞。
秦明章少校得到了最新命令:由於海運和空運都已經變得極為危險,跨洲際的超遠程陸上機動又不現實,所以他的海軍陸戰營將暫時留在坦桑尼亞,主要任務則是幫助訓練當地軍隊,為未來的戰略反攻做一定的準備。
簡言之,秦明章等人暫時回不去了,隻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
坦桑尼亞國防軍則欣然接受了這一提議,他們曾經就是解放軍的嫡傳弟子,這個非洲國家早在1960年代就與中國進行了緊密合作,曾經還一度贏得過東非唯一一個掌握步坦協同戰術的榮譽。在2018年,坦桑尼亞還獲得了我國援建的一座價值3000萬美元的軍事訓練中心,再加上由我國建設的坦桑尼亞軍事學院也在不斷的培訓出一批批合格的本土軍官,使其軍隊正迅速專業化和職業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