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天琪臉色有些蒼白,用這種類似於禁術的推算法十分準確,但也會讓她受到反噬,體內的靈力幾乎消耗一空。她看著卦象,歎了口氣,對封承影解釋道:“七日後就是三破日,是六十年來最陰的一天,那天不能開壇、不能燒紙,鬼怪傾巢而出,是個十分危險的日子。”
封承影會意的接口道:“那對於魔修來說,大概是難得一遇的機緣了。”
“沒錯!卦象顯示七日後的夜晚會出現天狗食月,羅昆和僵屍王合二為一,威力大增……原來他打的是這個主意,難怪那天他和我們打鬥時根本不顧自身的傷勢,連本命法寶都不要了。”毛天琪眉頭緊皺,覺得這次十分棘手,“六十年才一次的三破日,我猜他原本是打算把僵屍王和養老院的僵屍養成,然後在三破日用僵屍王練成那什麼‘不死邪功’,以後世界變成僵屍的世界,他就是獨一無二的王者。”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養老院僅有的兩個僵屍被我們除掉,其他人都被我們救了回來,直接破壞了他的計劃,甚至連僵屍王也不算徹底養成,我之前往棺材裏輸送的那些靈力,多少都延遲了僵屍王養成的時間,三破日那天如果羅昆要用僵屍王的身體,效果絕對是大打折扣。”毛天琪說著說著又有了少許信心,“我們一定能打敗他們,最好在三破日到來之前毀掉僵屍王。”
封承影點點頭,看著她的目光有些擔憂,“你先休息一下,耗費這麼多靈力,要盡快修煉回來才行,萬一對上羅昆也能多一分把握。”他頓了頓,握住毛天琪的手,認真的道,“天琪,答應我,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要拿命去拚。”
毛天琪靜靜的和他對視,忽然問道:“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打算說嗎?”
封承影一愣,立刻反應過來她是想問他到底是什麼身份。這次決戰,即使兩人並沒有表現出害怕的情緒,也都知道會是九死一生,封承影沒有絲毫猶豫,拉著毛天琪起身就往外走,一直走到一個很大的湖邊才停下來。
封承影握著毛天琪的肩膀,眼神溫柔的說:“我不是想瞞著你,我隻是怕你一下子接受不了,或者隻能接受我做朋友而不願再靠近,我舍不得和你疏遠。但是這一次我們都不知道還能不能活下去,我希望把一切都告訴你,不要留什麼遺憾。不管你待會兒看到什麼,都不要排斥我好嗎?我永遠都不會和你敵對的。”
毛天琪有些奇怪的發現封承影眼底透著隱約的不安,好笑的點點頭,“你就是你,我們相處那麼久,我怎麼會無緣無故排斥你?”
封承影並沒有得到安慰,他深吸了一口氣,最後看毛天琪一眼,依然跳進了湖裏。片刻後,平靜的湖麵驀然飛出一柄寶劍,在圓月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毛天琪錯愕的瞪大了眼,寶劍上用很古老的文字刻著“承影”二字,劍柄上刻的花紋也顯得十分古樸,帶著些神秘的氣息。毛天琪離這麼遠都能感覺到劍身散發的強烈威勢和劍氣,腦子裏走馬觀花的浮現出認識封承影之後的一幕一幕,電光火石之間,她忽然明白了封承影為什麼會覺得不安。
因為他是上古神兵承影劍!
可即使承影劍是神兵,修煉出人形也就變成了妖。
正邪不兩立,茅山派又向來捉妖驅鬼,他們可不就是對立的身份嗎?毛天琪一下子想了很多,又似乎什麼都沒想,回過神就看到封承影已經恢複了人形正站在她麵前,緊握的雙拳顯示了他的緊張。
毛天琪說不準自己是什麼感覺,也許是哭笑不得,“你就因為這個一直不敢告訴我?”
封承影仔細看著她的眼睛,確認並沒有排斥疏遠或厭惡之類的情緒才鬆了口氣,“剛開始我隻是習慣性的不想說,這樣的身份曾經給我帶來數之不盡的麻煩,後來我們熟悉之後,我卻從蕭前輩和毛老的口中得知你們一直都在捉妖驅鬼,我不清楚你的想法,所以……”
毛天琪想到承影劍的威名,不難想象他曾經遭遇過什麼,人心總是貪婪的,就算封承影已修煉出人形,在實力不夠的情況下,也會有諸多魔修想要捉他祭煉法器,即使是正道人士大概也會想掌控他作為武器。她突然想起中秋節那天封承影反常的痛苦昏迷,微皺起眉,連忙問道:“你是受過什麼重傷嗎?怎麼中秋那天你會變成那個樣子?我當時還以為你生病了。”
封承影聽出她話裏的擔憂,原本提著的心一下子就歸回了原位,笑道:“那是天人五衰的症狀,每月十五那天都會難受一些,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蕭前輩發現了我的身份,給我留了一個口訣殘篇。上次我突然離開就是去參悟那個口訣,僥幸突破了修為,暫時不會受天人五衰的幹擾。”
“我師父知道你的身份?怪不得上次你失蹤他一點都不擔心。”毛天琪想著最近一段時間封承影確實沒什麼不妥之後就放下心來,對他笑了笑,“我的情況比較特殊,並不是從小就接受茅山派傳承的,也不是被外公教養長大。在經曆那麼多事之後,對於身份這種問題並不看重,我隻看重是好人還是壞人,不然我也不會把白世昌收拾的那麼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