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茗其實不喜歡站在講台一節課,他喜歡在班裏轉悠,喜歡敲醒某個昏昏欲睡的腦袋,喜歡又一次路過莫婉的身邊。
季果趁著駱茗還沒有走過來,輕輕碰了碰莫婉的手低聲問道:“你怎麼來這麼遲,還跟駱茗前後腳。”
“我.....我在回來的路上去廁所了,小......駱老師在等我,就遲了。”莫婉扯了個謊,緊張到差點說出了“小一”。
“我不信,”季果很快反駁了莫婉的說辭,“難不成你臉這麼紅是在廁所憋的啊。”
“......下課說。”莫婉不想在駱茗的課上分神與季果爭辯,隻好給她一個無奈又妥協的眼神。
季果像是明白了什麼,一整節課都若有所思,時而狐疑地看一眼駱茗,時而打量起還在偷笑的莫婉,像是一隻嗅到了八卦味道的狐狸。
不過她倒是第一次見到莫婉這少女懷春的表情,真難得,之前軍訓的時候有幾個男生路過,引起眾多女生的騷動。不得不說眉眼幹淨的男生穿軍裝還是挺有誘惑力的,被汗水浸濕的軍服緊貼著他們的腰身,美好的曲線在焦灼的陽光下撩撥得一些女生蠢蠢欲動。莫婉卻拉著季果往後退了幾步嫌棄地說他們路過時一陣汗臭。
好不容易捱到下課,還沒等季果問,莫婉就輕聲對季果說:“你猜對了,我喜歡他。”
“......我就知道。”季果了然地歎了口氣,聽莫婉講他們的故事。
莫婉說她離不開他,在他離開的十年她養成了寫日記的習慣,她記下一點一滴的事等他再次出現,然後把這幾年的成長和心緒交給他。莫婉說小一是世界上對她最好的男人。莫婉說小一是世界上最厲害的人,莫婉說小一回來了,想和她在一起。
“雖然我不理解你們之間那種高深莫測模糊不清的感情,但是莫婉,你要知道十年可以改變很多,”聽完故事的季果又開始擔憂,“先不說你變了,他肯定也變了,或許他留戀的隻是從前的你。”
“我知道這些,”莫婉垂眸道,“可是我信他,童言無忌是最初的本心。有很多事情變了,可是某種最重要的感覺不會改變,比如十年了,我甚至更依賴他,我怪他,想他,喜歡他。或許我還不懂那些居心叵測,所以會無所顧忌,我是不是勇氣可嘉?”
“......他是駱懷一,不是駱茗。”
“我知道,這很像飛蛾撲火,可是飛蛾若是沒有這個勇氣,它會在黑暗裏孤寂,看不見方向,那麼奮力的飛舞也就沒有了意義。對光的追逐是動物的本能,我想遵從它。我知道一個人有多痛苦,所以我對陪伴很向往。”莫婉知道自己有多可渴望,名為“小一”的這一抹灼灼火光。
“唔,我季果這一生還能見到如此蠢得轟轟烈烈的愛情也算是值了。”季果知道莫婉都懂,便也隻能語氣壯烈地調侃一番。
“你會遇到的,那個能令你瘋狂到忘記世界的人。”莫婉篤定地對季果說。
“我其實......不太相信愛情,”季果難得悻然於色,隨即又掩飾般地說,“中午一起吃飯吧,你在幾樓吃?”
莫婉很期待季果被她不相信的愛情纏得死去活來的樣子,因為沒有遇到,所以不敢期待,很多人都這樣,一旦遇到,便再難放手,莫婉也是這樣,所以現在她不回答有關愛情這件事。“呃,那個......我在四樓吃,要不我把餐盤端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