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織夏回到廣場前看表演,正在演出的節目是頂缸,幾個人一人頭上一隻缸,隨意翻、轉、拋都不掉下來,看得眾人目瞪口呆皇上和太後也連聲叫好。她卻還是提不起興致,實在太過無聊,就不自主地探頭看向廣場中央,皇帝和眾王公大臣們落座的地方,隻見風祈顥正和皇後有說有笑的,好一副母慈子孝的畫麵,想起自己的悲慘身世,她心中一痛,低下頭走開了。
拋開那些喧鬧,她一個人回到了昭賢宮,原本熱鬧的昭賢宮也似響應她的心情般一片寂靜,他們應該也都看表演去了吧?她自以為是地想著走到了後院的槐樹下,鐮刀般的新月從樹梢的縫隙中灑下點點銀光,觸景生情的她不自主地唱起了歌:
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單中堅強
每一次,就算很受傷也不閃淚光
我知道,我一直有雙隱形的翅膀
帶我飛,給我希望
……
一曲唱罷,心中孤單的感覺越發濃烈,淚水也早已充盈了眼眶。為什麼總是孤單一個人?冰冷孤寂的世界,真的好可怕!到底要什麼時候,才可以不這麼孤單,才可以有依賴?她真的好累了,好怕自己會堅持不下去,隻有一個人的感覺……
幾乎是用逃的,淩織夏用最快的速度衝出了昭賢宮。她不要一個人,隻有呆在人多的地方,才不會覺得冷,看見那麼多人忙碌著,就不會害怕,不會再有孤單的感覺。
“郡主,你小心點!”兩個人影從廣場邊悄悄地退了出來。一個宮女小心地提著燈籠,她的身邊是美麗清雅的雲婉郡主。兩人一邊走一邊還小聲地說著什麼,路過昭賢宮裏,一個人影突然從黑暗中闖出來,差點沒把這主仆兩人的魂給嚇飛了。
“不長眼的狗東西,你想嚇死本郡主嗎?”雲婉郡主回過神來就訓斥起來了,根本沒看清那人的長相,等淩織夏抬起頭,兩人都是一愣。隨即,雲婉郡主就開始冷嘲熱諷起來。
“怎麼是你呀?淪為小宮女了,心裏不好受吧?”淩織夏本來就不喜歡她,加上新仇舊恨更讓她視她為頭號大敵,但由於心情低落,也沒什麼興致跟她鬥嘴,隻是簡單地行了一禮就要離開。雲婉郡主也是怎麼看她怎麼不順眼,一心想報之前在靖王府受辱之仇,現在她如此傲慢無禮,報仇良機近在眼前,她豈會白白放過?
“站住!”她怒喝一聲,攔住了淩織夏的去路。
“你隻是一個小小的宮女,也敢對本郡主無禮?是以為靖王爺還會寵著你嗎?”淩織夏想起風祈顥的警告,壓下心中辯解的欲望,順從地賠禮:
“奴婢不懂規矩,衝撞了郡主,您大人有大量,就別跟奴婢一般見識了吧!”她如此一說倒是出乎雲婉郡主的意料,是什麼讓她變得如此乖巧懂事了?不過她沒時間細想,既然她也賠禮了,那就讓她把以前欠自己的全都還回來!
雲婉郡主絲毫沒有放過她的意思。
“現在會說自己不懂規矩了?你打本郡主的時候怎麼不知道自己隻是個賤丫頭呢?明明是個卑賤的奴才,還要狗仗人勢往自己臉上貼金,真是不要臉到家了!”她極盡尖酸刻薄之能事,打定主意要挑事了,這可是在皇宮裏,隻要淩織夏敢反抗,她就能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淩織夏牙咬得咯咯作響:這個死丫頭,居然挑這個時候來挑戰她的極限,以為在宮裏她不敢還口是不是?太狂妄了!
“郡主今天晚上到底吃什麼了?怎麼像隻瘋狗一樣,滿嘴都不是人話呢?”淩織夏強忍下心中的怒火,平靜地反問。
“什……什麼?你說本郡主像……你瘋狗?!珠兒,給我掌嘴!”淩織夏已經成功地挑起了她的怒火。
“豬兒?到底是近朱都赤啊!愚蠢的主子用的奴才果然也是蠢得像豬一樣。不過,即使人家不太聰明,郡主您也不該直接叫人家豬兒啊!”她也不甘示弱地反擊,論罵人,她自認還沒有人能比得過她呢!想比羞辱人,誰怕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