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春風拿給吳勝的文件儼然是份股份轉讓協議,受讓人的名字欄裏竟然填寫吳勝的名字。靳春風抬手示意吳勝不必推托,神色從容淡定喝著茶水說道:“其實這件事我已經想了很久了,我現在人已經不在蘇氏集團,手裏卻還持著蘇氏集團的股份,這根本說不過去。本來我是想等筱穎那丫頭掌握
蘇氏集團的權勢後,再把手裏的股份送給她,不過現在看來,我怕是等不到那天了。”
吳勝連忙問道:“靳老,我不明白您的意思。”靳春風麵露苦澀笑容,盯關麵前杯中的茶水,淡淡地說道:“人年紀大了,身體狀況大不如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力不從心,尤其是學富還落下那樣的毛病,我是分身乏術,公司裏的事情我是越來越有心無
力了。”稍傾,靳春風抬頭看著吳勝,露出欣賞的目光:“本來我還擔心,如果我倒下了,到底讓誰來輔佐筱穎那丫頭,才不會讓她被黃東海給欺負。現在我終於可以放心了,我把股份轉讓給你,你現在就是蘇氏集
團的主人,我想你也一定會盡全力幫助筱穎的。”
吳勝點點頭說道:“靳老,即使沒有這份股份,我也會盡全力保護筱穎的,這是我答應筱鵬的事情。”
靳春風目光炯炯地盯著吳勝,冷不丁地問了句:“筱鵬該不會是……”
話說到一半,靳春風突然打住,沒有再說下去。
憑著長輩特有的直覺,他隱約感覺到一些不祥的征兆,因為吳勝的這個語氣實在是太可疑了。
吳勝被靳春風看得有些心虛,並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把股份推還給靳春風:“靳老,您的股份我不能要,但我可能用我的生命保證,我會好好保護筱穎,絕對不會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見吳勝把話題轉移開,靳春風更加肯定內心的猜測,不免露出傷感之色。
“你們都是晚輩,而我們這些上了年紀的人遲早要退出這個遊戲,既然你要跟黃東海玩,那就必須要用資本,這個你拿著!”
靳春風再一次把牛皮紙袋推回到吳勝麵前,然後抬頭看著頂上的吊燈,似乎是陷入某種難忘的回憶裏。
吳勝沒有再推托,眼神黯然地看著眼前這位老人。
足足過了半小時之久,靳春風才將視線從吊燈移開吳勝身上,嘴角露著一絲苦笑:“吳先生,我不知道你相不相信,一個人如果在死亡來臨之示,他是能夠感覺到的。”
吳勝為之一愣,不明白靳春風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
靳春風傷感而睿智的眼神盯著吳勝,似是托付地說道:“如果有一天我發生意外,或者是病逝,還請吳先生一定要照顧好我的兒子,並請你務必幫他醫好癡呆,我在泉下有知也會替你祈禱的。”
看靳春風說的如此傷感而悲情,吳勝連忙強作笑容地說道:“靳老,您一定會長命百歲的,至於學富,我是拿他當親兄弟,所以我一定會醫好他的病的。”
靳春風有些苦澀地搖搖頭道:“等你到了我這個歲數,你就會對某種東西特別的敏感……算了,不說這些了,這份文件你就拿去吧,就算是我為筱穎那丫頭做的最後一件事。”
再推托就顯得有些太矯情了,靳春風似乎已經預料到黃東海可能會對他對手,所以他提前一步把股份轉讓給吳勝。
恐怕黃東海做夢都不會想到黃東海會把股份轉讓給一個外人,這也是黃東海那種自私自利的人永遠都無法明白的。
吳勝又陪著靳春風喝了些茶,然後起身告辭。
回到蘇氏集團,吳勝直接前往董事長辦公室,去把他拿到靳春風那百分之十的股份告訴蘇筱穎去。
董事長辦公室一切照舊,紮著丸子頭的秘書小蓉在低頭忙碌著。
看到吳勝敲門進來,小蓉連忙把他攔住,然後打電話給蘇筱穎彙報了下。
吳勝湊到小蓉麵前,笑嘻嘻地說道:“幾天不見,小蓉你好像越來越漂亮了呢,晚上有時間沒,要不要去喝杯酒去?”
“切!我才不要跟你這種人去喝呢!快進去吧!”
秘書小蓉本能地退後一步,就好像吳勝是頭饑不擇食的餓狼,而她就是餓狼口中的食物一樣。
當吳勝拿著牛皮紙袋走進裏間辦公室後,秘書小蓉連忙拿出手機給某人發送一條短信。
走進辦公室後,吳勝直接拉開麵包椅坐下來,笑嘻嘻地看著蘇筱穎道:“筱穎,我給你帶來兩個消息,一個是壞消息,一個是好消息,你想要聽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