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章 對安夫人之死產生懷疑(1 / 2)

醒來時已是躺在寢殿裏,帷幔裏有數位接產的嬤嬤和女醫們,見我醒了都是長籲了一口氣,嬤嬤們忙進忙出殿內的血腥氣彌漫開來,嬤嬤們有的施針有的端著熱水忙進忙出,我口中含著咬著一塊丁香,隻拚上了最後一絲氣力,當終於聽見一聲嬰孩的啼哭時,我隻覺得渾身的筋脈骨血放佛被抽去,隻聽見女醫們在耳邊呼喚著“不好了,鸝嬪娘娘怕是不成了”然後是溫儀撕心裂肺般的哭喊著“母親”“母親”,人隻覺得是暴雨後風中飄零的落花,再也支撐不起來

我昏睡了過去,夢中是年輕時的娘親,那時娘親是十裏八鄉的美人兒,肌膚如雪,眼眸明亮和父親新婚剛有了我,雖不富裕,卻很是親昵歡樂,父親為爭功名少不得銀子打點,母親便在忙完了一天的活計後,在一盞昏暗的油燈下替父親做著繡品,父親那時也很疼愛母親,諾是生意好得了錢財,便帶回兩隻素銀簪子和一提桂花酒,兩人在小小的宅裏對著月色品酒說笑,我依靠在母親的腿上口中吃著父親帶回的飴糖

我又夢到來父親終於攢夠了錢財,捐了個小官開始有了仕途,便開始棄了母親,取了好幾房姨娘,母親終生隻有我一個孩子,未有子嗣出生,祖母和父親便不待見,姨娘們竟敢越發欺淩起來,年少時的我對父親是有了怨懟的,甚至是一種“恨意”我甚至想去州府告父親的,寵妾滅妻,母親卻總抱著我告訴我:父親也有父親的難處,或是說”吃虧是福“那樣的話,我時常怨著母親的不爭

再醒來時隻覺得身上有些寒氣,隱約能聽見鶯歌的聲音,敬妃坐在我床邊神色惆悵,溫儀和金兒淚眼婆娑的跪坐在床邊,見我醒了都是又驚又喜,敬妃忙跌的吩咐金兒去請殿外的皇上來

皇上快步走到殿內輕輕握著我的手道:還好還好,幸好你醒了,容兒你給朕又添了一個孩子,朕瞧過了那孩子長得天庭飽滿,定是富貴之像,朕這次定不會虧待你,

我環視一圈,敬妃溫儀和金兒的悲傲之色尚未消去,幾個小侍女更是跪在一旁有些瑟瑟發抖

我問道:母親呢?

如此一問滿屋子的奴才便都齊刷刷的跪了一地,皇上隻以手支頭道卻並不是言語,金兒也隻在旁掩麵

終究是敬妃思慮了片刻跪坐在我身邊道:好妹妹,別太傷心,安夫人已經去了,妹妹別哭了,皇上已經厚葬了安夫人,又追封了二等誥命夫人,皇上還特許你將七阿哥放在身邊撫養呢

我終於明確肯定的知道了母親過世的消息,眼淚一點兒也流不出來,隻覺得胸中如巨石壓在胸口一般,心髒如同刀絞一般,呼一口鮮血淋漓而出,再次昏厥了過去

在醒來時隻剩下溫儀和金兒,金兒見我醒了喚婢女道:快取參湯來,主兒醒了

溫儀的眼睛已經哭的如同核桃一般喃喃道:母親,你總算醒了,你都睡了兩天兩夜了,太醫們都說你不行了,皇阿瑪也不來看你

我扶著溫儀的頭道:沒事兒,溫儀別哭了,母親沒事兒,你先下去吧,轉頭吩咐金兒道:去請端妃來

金兒本是有些籌措,見我神色終究也沒說什麼還是去了

端妃來的極快,卻也不亂立在我旁道:妹妹剛醒,合該多休養著,休養好了身子方有來日,才能繼續在著後宮熬下去

我單刀直入:我母親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你們齊家是查此案的主力之一,還望姐姐明白告之,解妹妹心中疑惑

端妃道:如邸報一般,此案本是收尾功夫,官員們去最後清點一遍府邸時,發現你的母親自縊在房梁上,發現時身體已經冰涼僵硬是救不回來了

我道:此事我已知曉,我母親在安府苦熬了那麼多年,豈會因為此等事情就想不開。此事必有疑處,姐姐既然願意來,還請告訴我罷

端妃是宮裏數一數二聰慧的女人,手中的絲絹搓揉片刻終於沉道:妹妹明慧,其中跟著禦史台甄大人查案的有本宮的叔父,安夫人之死確實蹊蹺,說是自縊,可是正常人自縊總歸需要凳子胡床之類的踮腳,安夫人腳下空空,是如何能爬上那丈高的房梁的

我雙手死扣襂出鮮血來道:當年敦肅皇貴妃年氏娘娘是如何死的,姐姐該是記得的,如今甄家看似榮耀富貴可是,“位高人愈險”,端妃姐姐真的要托著齊家滿門去死麼,

端妃佇立在原地,眼角有些淚,沒落道:我又有什麼辦法了,我已經無路可走了,齊家已經無路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