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緊急,黑白無常拉雪橇似的拉著夏穀到了閻王的寢室外。兩鬼急喘著氣,對視一眼後,白無常敲門,裏麵傳來閻王的聲音。
“進來。”
門一開,夏穀身上的鎖鏈解除,被兩鬼一把推進了門內。
一個猛趔趄差點沒站穩,夏穀扶住門才堪堪站穩,抬起頭剛要說話,卻一把咬掉了自己的舌頭。
穿著一身藏青色淺色條紋西裝的閻王正站在床前,頎長的身材被剪裁合體的西裝包裹,雕塑般冷硬的麵龐,周身寒氣彌漫,一雙狹長黑亮的眸子,隻是淡淡地看著,就有一種說不上來的震懾力。
修長的手指輕微彎曲,未用力,卻能看到泛白的骨節,緩緩地撕扯著係得不太利索的領帶。一抬頭,見夏穀進來,雙眸瞬間一閃,大手衝著夏穀擺了擺道。
“會係領帶嗎?”
果然是地獄之王,閻王低沉磁性的聲音,說出話就像是天然命令。夏穀木木地盯著閻王看著,腳步不由自主地邁上前去,接過了閻王手裏已經亂成一團的領帶。
領帶上手觸感細膩,仔細一看,花紋竟然是一個個白色的小狐狸,莊重而不失俏皮。夏穀認真地打著領帶,嘴角微微勾了起來。
見夏穀笑了,被領帶糾纏而緊繃的麵容放鬆了些,閻王問道:“怎麼了?”
特有的低沉嗓音,像是小花的肉墊一樣,一下下敲擊著夏穀的心。夏穀抬頭,眼中帶著閃閃笑意,誇了一句:“大人,這樣真帥氣。”
夏穀大學畢業找工作時,跟著舍友們去買過一身正裝。當時導購小姐專門教他打的領帶,日子久了不做,雖然有些生疏,卻也打的像模像樣。
脖子裏的領帶被熨帖的打好,但是這種舒坦遠比不上心裏的舒坦。被夏穀誇讚,閻王心情大好,卻也隻是將領帶往一邊歪了歪,嘟囔了一句。
“一直都帥氣。”
沒聽清楚閻王說了句什麼,夏穀看到了床上擺著的另外一套西裝。低頭定睛一看,夏穀抽了抽嘴角。這藏青色淺色條紋,這小狐狸領帶,這是同款禮服一大一小的定製了兩套吧。
不過,地獄多人才,布料、做工和剪裁簡直完美。在閻王期待的目光中,夏穀動作僵硬地脫掉衣服,然後把這情侶禮服給穿上了。
最後的步驟是將領帶打好,夏穀低著頭認真翻著領帶,手指靈活翻轉,等領帶打好後,夏穀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頭,對上閻王的目光,臉微微一紅。嘿嘿一笑,問道:“怎麼樣?”
沒等到回答,閻王卻前進一步,雙手朝著夏穀的脖子伸了過來。下意識的一躲,夏穀倒退一大步,哪成想後麵是床。夏穀雙目圓睜,為防摔倒,一屁股坐下,反手支撐在了床上。
身高和氣質帶來的壓迫感是雙重的,夏穀盯著麵前的閻王,喉結動了動,帶著顫音問:“大人……”
沒有下一步的動作,閻王隻是將手放在領帶上,不聲不響地拆開。腦海裏想著夏穀剛才給他係領帶的步驟,骨節分明的手指微微彎曲,靈活得像是在黑白相間的鋼琴鍵上。三下五除地將領帶重新係好,閻王對上夏穀的目光,眼神裏帶著些勝利的笑意。
“好了。”
緊繃得肌肉豁然一鬆,夏穀衝著閻王豎著大拇指,笑道:“真棒!”
直起身體,閻王將頭扭向一邊,目光微微一閃,沒有說話。
夏穀心中更是樂了,沒想到閻王還會不好意思啊!
今天說是敖青的生日宴會,不如說是她與閻王的主場。然而,她萬萬沒想到的是,閻王竟然是領著夏穀來的。不但如此,兩人穿著步調皆是一致,要是不知道的,看著還以為兩夫夫出來社交呢!
從小就接受過高等教育的敖青,臉上自然沒有表現出什麼。得體的笑容掛在臉上,敖青上去對著閻王稍稍低頭,行了個禮,道:“謝謝大人趕來給青兒慶生。”
總歸著是個公主,敖青的氣場還是在的,再加上她聲音本就清淡,一個青兒說出來,沒有小女兒的嬌嗔,卻有著女王般的利落。
夏穀今晚上是代替崔鈺過來的,作為閻王的貼身……保姆,夏穀時刻注意自己的禮節。向敖青行了個禮,夏穀笑著將閻王給敖青網購的手機殼遞上去,笑眯眯地說:“六公主生日快樂。”
接過禮盒,敖青眼神淡淡掃了他一眼,鼻間裏輕不可聞地哼了一聲,沒有說話,領著閻王進了大廳。
摸了摸鼻子,夏穀聳了聳肩。敖青不喜歡他,真不是他的錯覺。
閻王是主客,敖青搭著他的手臂,就一直沒有放下來。這次雖說大肆操辦,最終也隻是請了些敖青的朋友和同學。敖青拉著閻王與眾人一一介紹,女主人派頭十足。夏穀找了個位置坐好,端了杯酒喝了起來。
喝著喝著,想起上次他來龍宮,還沒走到門口,閻王似乎就感知到他來了一般。衝出來後,遞給他一杯起泡酒,說這個喝了嘴巴裏起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