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天澤一雙厲眸定格到嚴天宇身上,字字句句冷諷帶刺說:“若某人不是心裏有鬼,又怎麼可能這麼焦急的解釋,有句話不都是這麼說的,解釋等於掩飾,敢問某人是在刻意掩飾什麼呢!”
嚴天澤對嚴天宇的字字句句諷刺,我一句都聽不明白,隻感覺到,他們兄弟倆,原來之間有仇恨,而且這個仇恨,一定是非同小可的仇。
想著想著。
我不禁在心裏自嘲。
幹嘛要這麼的在意。
這個男人每說一個字,一句話,我幹嘛要這麼在意得要命。
我聽不明白嚴天澤對嚴天宇的冷嘲熱諷,但嚴老,嚴天宇都懂。
嚴老對嚴天澤不把他放在眼裏的態度,明顯氣憤不已,也明顯看得出來,嚴老對這個兒子的喜歡,遠遠不勝過對嚴天宇的喜歡。
甚至可以說,他根本就不愛嚴天澤這個兒子。
也許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嚴天澤和嚴老兩父子的感情才如此的糟糕。
嚴老雖然寫滿一臉不悅,但他接下來的話,卻異常平靜和耐心:“你們兄弟倆,別再明爭暗鬥了,兩兄弟沒有隔夜仇,就不能好好相處,你們這樣子,以後要怎麼一起管理集團,你們大哥不爭氣,以後家業還需要在你們兄弟倆手裏發揚光大。”
其實,嚴老這麼心平氣和勸說,那都是因為他懷裏抱著的小藝然。
他從來不會掩飾自己的淩厲和嚴峻,但在小藝然麵前,卻能完全沒了脾氣。
嚴天澤凝視嚴老雙眼裏噙著無盡恨意,毅然擲下重大決定:“我知道父親向來隻想讓三弟接管嚴氏集團,現在好了,他回來了,我這個代替者也該退位了,明天開始我就不再回嚴氏。”
嚴老壓著的怒氣開始有些控製不住,語氣明顯惱了起來:“我聽你話的意思,後麵還話裏有話,你退位了,然後帶著小藝然離開,嚴天澤,你覺得我會答應?”
帶小藝然離開。
聽到嚴老這句揣摩,我心情徹底的慌了。
好不容易有機會進來嚴公館,剛與兒子見上麵,複仇都還沒有開始,嚴天澤卻又帶著小藝然離開嚴公館。
他是真的這麼不在乎嚴老的財產,還是不願意呆在嚴公館。
我的焦急,完完全全表露在臉上,嚴天宇都看在眼裏。
他向我伸來一隻手,輕輕地握住我手,用握手的舉止提醒我,要穩定住自己的情緒,千萬別暴露身分。
“父親既然已經猜到,那我就不必親口確認了。”
聽到嚴天澤的確認,嚴老的臉色越發不好看了。
嚴老欲要發話,嚴天宇比他搶先一步說:“二哥,我這個弟弟隻不過多頂撞了你幾句,你何必要這麼在意,再說,我根本就沒想過要得到嚴氏集團,包括爸爸的一丁點財產,我都不在乎。”
嚴天宇說得,真的是絲毫都不在乎。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為了幫助我,在試圖挽留嚴天澤,不讓他帶著小藝然離開嚴公館,還是,他也真的絲毫不在乎嚴老的財產。
但他這做法,真的讓我很感動。
嚴天宇一席聽似好心好意的話,讓嚴老垮下去的難看臉色,瞬間和悅了起來。
可是,嚴天澤聽著,嚴天宇這番好聽的話卻是笑裏藏刀。
他什麼回應沒有,而是對小藝然綻放一臉慈愛笑容,招招手:“小藝然,爸爸帶你出去吃大餐,好嗎?”
看著嚴天宇和嚴老這對一唱一和的有愛父子,嚴天澤完全失去了吃飯的胃口。
小藝然沒有馬上答複,而是突然嘟起了小嘴,並且看了看我,再看著爸爸委屈說:“爸爸,我不想出去吃大餐,我想在爺爺這兒吃,我想和漂亮姐姐一起吃晚飯,我喜歡漂亮姐姐。”
小藝然一句又一句滿心歡喜的漂亮姐姐,從進門都沒有關注過我的嚴天澤,一雙噙滿好奇色彩的俊眸開始定格在我身上。
我心情頓時更慌張了,緊低著頭不敢讓嚴天澤對上我的眼睛。
嚴天宇始終牽著我手,剛剛是用輕輕的力度牽著,現在力度加緊,牽我手牽得緊緊的。
他知道我心情緊張和慌張,所以才加緊了力度牽緊我手,鼓勵我別慌張,以平常心對待嚴天澤開始對我的注視。
嚴天澤注視我的眼神倒是不溫不火,也看不見有危險的色彩。
幸好,他隻看到我低首的側臉,但是,他對我的一切了解得那麼透透徹徹,希望,但願他不會認出是我。
嚴天澤就這樣,雙眸一眨不眨的注視著我,卻又不發一語。
偌大大廳的氣氛突然安靜得有些嚇人,有種無形的窒息感壓迫著我胸口,呼吸急促和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