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嚴天澤怕會傷及到兒子的性命,他連回應兒子一聲,安慰兒子,鼓勵兒子別害怕的勇氣都沒有。
大概現在,也就隻有我才能體會,他此時此刻被無盡煎熬與矛盾啃噬的心情。
就在簡若琳後退至後院的門口,嚴天宇突然出現了。
嚴天澤發現他的出現,嚇得那叫個魂飛魄散。
嚴天澤的第一反應,是想衝嚴天宇大喊別衝動,但嚴天宇對他做了個“噓”的動作,示意他不要出聲,他有救小藝然的辦法。
於是,嚴天澤屏住呼吸,收起定格在嚴天宇身上的視線,重新落到簡若琳握著的水果刀上。
簡若琳一心隻顧著向後退,嚴天澤躲在她身後,給她來了個出其不意。
一隻手穩穩地握住簡若琳握刀的手,另一隻手圈上她的脖子,用保證不會勒死她的力度牽著她。
嚴天澤反應敏捷,立即跑上去,從簡若琳懷裏將小藝然解救出來。
嚴天宇以為憑自己的能力,能將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製服。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一個人在最瘋癲,最瘋狂的時候,往往會產生任何人都難以想象的力量。
簡若琳用力掙脫了嚴天宇的禁錮,在嚴天澤還未抱起小藝然跑開之際,簡若琳握著的水果刀向小藝然用力刺來。
嚴天澤反應雖敏捷,卻來不及抱起小藝然跑。
他立即用自己的身體護在兒子身前,尖銳,鋒利的水果刀刺進了他左邊的腹部。
鮮紅的血液立即順著刀柄流出,染紅了簡若琳的手。
簡若琳被自己的舉動嚇到了,看著滿手的鮮血淋淋,立即想起,三年前,她拔掉爸爸呼吸管的那一瞬間。
就那麼短短的那麼一瞬間,爸爸就斷氣了。
她此時此刻十分恐懼,恐怕嚴天澤跟爸爸一樣,被她這一刀給刺死了。
在恐懼萬丈之下,簡若琳握著刀柄將水果刀從嚴天澤的腹部拔了出來,水果刀拔出的那一瞬間,越來越多的血,從被刺破的傷口光湧而下。
簡若琳嚇得立即丟掉手裏滿是鮮血的水果刀,嚴天澤被刺傷的那一刻,嚴天澤徹底慌了神智。
簡若琳將水果刀扔到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才把嚴天宇給驚清醒。
嚴天宇恐怕簡若琳會逃跑,立即重新將她禁錮起來。
“啊……,嗚嗚……”小藝然嚇得,哭聲震撼四周,看著爸爸流了這麼多血,心裏想靠近爸爸卻又害怕那麼多的血。
這個時候,我提著從保險箱裏拿出來的錢,和車鑰匙跑來了,本想聽話去車庫,但還是不放心,所以又跑來後院。
卻沒想到會看到,讓我心驚膽戰,悲痛欲絕的一幕。
腹部被刺了一刀,流了很多很多血的嚴天澤,此時,流血量過多,即使他身體再健壯,也抵不過嚴重的受傷。
我親眼看著他,看著高大威猛的他倒到地上,倒在血泊裏。
頓時,我感覺地動山搖,天地變化,宛如世界末日向我襲擊而來。
我用仍存的勇氣與體力,跑向嚴天澤,跪在他身旁,雙手立即緊緊捂住他腹部不斷湧血出來的傷口。
嚴天澤還未失去意識,他意識尚在清醒的狀態。
他看著我,笑容很溫柔,一個試圖要讓安心的溫柔笑容。
“別擔心,我沒事。”他艱難吐出這幾個字。
這幾個完全不完整,像在半空中飄浮的字,我完全聽不清楚。
而他,卻仍對我保持著這抹溫柔的笑容,忍著痛楚,也不願意看到我傷心,痛苦的一麵。
“天澤,沒事的,我已經給警察局又打一通電話,警察馬上就趕到了,我也打電話叫了救護車,救護車也馬上能趕到了,相信我,相信自己,你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天澤,你必須要挺住,不能丟下我和兒子,沒了你,我和兒子不再有幸福,也不再有快樂了,你就是我和兒子的幸福與快樂。”
我很努力與嚴天澤說話,讓他的神智保持清醒,在這個時候,他絕不能閉上眼睛,一旦睡著了,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
此時此刻,我真的非常後悔,我就不該去拿什麼錢,什麼車鑰匙,我應該要留在這兒,或許,嚴天澤就不會出事了。
我剛說完警察和救護車馬上就趕到,真的馬上,聽到警車的鳴笛聲,救護車的鳴笛聲也同時傳進耳朵。
就在警車和救護車的鳴笛聲同時傳來,嚴天澤一雙眼皮開始變得極為沉重,整個人也十分的疲憊,他隻想閉上雙眼好好休息。
“老婆,我好累,我想睡一會兒……”他說著說著,一雙沉重眼皮欲要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