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交彙處因為一個人的死亡而開始了逆轉,虛擬的故事和真實的情感逐漸模糊彼此的界線,直到我們再次見麵——】
醒來吧……
耳邊好像有個溫柔的聲音在輕輕念著什麼,像是寓言又像是歌謠似的,讓昏迷中的嚴昀有些難受地皺起了眉頭。
“……錯覺麼?”
嚴昀有些眩暈的恢複了自己的意識,他撐著太陽穴還不待五感完全回籠,就簡直恨不得讓係統再次把他弄暈了得了——實、在、是、太疼了!
雖然他心裏有數係統不會讓他剛穿進這個身體就這麼快一命嗚呼,但是現在這個痛感已經達到快要讓他精神混亂的程度了。在這種情況下,他居然還能撐著一絲清醒意識到自己需要知道他現在是個什麼狀況。
“係統君,我現在在哪裏?”這種四肢百骸傳來的碾壓的疼痛,這個煙雲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啊……
係統詭異的沉默了片刻“咳咳,那個……你睜開眼自己看吧……”
聽到對方微妙的回答,嚴昀心裏一沉,但還是忍著劇痛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卻不料……朦朧中看到了一個讓他心跳猛地一緊的身影。
【華臻……】
——他不用別人的任何提醒,這個名字和這個人就在眼前命運般地重合在了一起。
嚴昀嘴唇動了動,但是卻什麼聲音也沒有發出來。
床前站著的男人原本似乎也並沒有要開口的意思,他的手停在被人掛起的床簾上麵,看上去正準備要離開。但下一秒他好像就感應到了變化,手指一緊,便轉頭看向那個本來已經快要呼吸停止的青年。
在他探究的視線裏,床上那個麵容高雅清秀的青年——也就是嚴昀,有些無力的眨了眨眼睛。那雙眼睫好似蝴蝶飛舞翕動的翅膀,顫顫的、悠悠的,襯得他依然蒼白如紙的臉色更加淒慘。
華臻看到青年看向自己,捏緊的手指又鬆了開來,他毫無感情的冷冷吐出兩個字。
“沒死。”
他的麵容被一層麵具隔絕著,但即便如此,那樣的眼神也在宣告著,嚴昀似乎和這個房間裏的其他死物沒有什麼區別——不過是屋子裏麵的附屬品罷了。
不過事實也的確如此。
華臻想起了幾天之前的事情……那一天,他從路邊撿回了一個年輕男子。
據屬下彙報,發現這人的時候他奄奄一息躺在路邊草叢裏,渾身帶血狼狽不堪。當時華臻也看到了這個渾身是血的清俊男子,隻不過遠遠的目光多停留了片刻,就有個心思比較活絡的隨從在旁邊悄聲提議可以把人帶回去好生養一養,等這人傷勢好些了之後,再……放在華臻房裏。
這意思可是再明確不過了,可憐這人毫無意識,就將要成為華臻的男寵。
華臻知道那個提出點子的別府總管是誤會了,之前自己曾經去過一處煙柳巷子,那裏就有……那種館子。不過自己是為了鏟除礙眼的蒼蠅,卻是被人湊巧看到並誤會了。
但是華臻不僅沒有開口解釋,甚至也沒有明確的接受或是拒絕,隻是有些一反常態地默許了屬下把他帶回去。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
誰曾想這人似乎是武功全廢內力盡失,一連數日高燒不斷,甚至到了生命垂危的地步。在華臻派人看過之後,別府裏便有人嘀咕了一句估計是撐不過今晚了,讓華臻聽到,不由得踱步拐到這個被誤會成是“男寵”的房裏。
既然是他華臻撿回來的,雖然不是那種下作身份,但那也是這個屋子裏的一部分了。
更何況……這人長得也還不算賴。
之前雖然瞥了一眼這人,但隻是看到他和風家三少風璟然年紀相仿,所以多看了一眼而已,但彼時這人渾身是血,滿臉狼狽,隻能勉強大概的瞧個五官輪廓。
現下洗幹淨了換下血衣再一仔細看來,卻是難得的好相貌。
此人麵容清秀至極,但是卻偏偏透著一股冷淡高雅的味道,尤其是一雙淡然無波的雙眸,湖中深不見底,隻堪堪相觸一眼,便好似能將人吸進去一般。
但真正讓人無法忘記的,是他左眼眉骨下方一顆緊貼在眼皮上麵小巧的痣,不時隨著眼睫眨動時隱時現,好似那天邊璨然閃爍的星子,意外的在他的清冷麵容上平添了一絲柔和。
嚴昀聽到華臻走到自己麵前說出“沒死”二字,整個人都不好了。甚至於渾身僵直,連疼痛都快要忘記了。
——倒不是因為惱羞成怒或是尷尬,而是……眼前這個男人怎麼可以長的這麼逆天!?
真的難怪原小說的作者會花上百字形容華臻初摘麵具後的長相,這實在是,太過驚人了。縱使他現在戴著麵具,上半張臉盡數被遮擋了去,但是還是難以蓋住他的一身風華。嚴昀覺得光是瞧著那鼻梁,那嘴唇,那下巴,那微微露出來的脖頸,尤其是那雙透過麵具看向自己的雙眼,還有冷清清的聲音……嚴昀不禁感到自己都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