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這樣一個宿主,係統連小警告都沒有機會,更別談什麼雷劈、電擊、抹殺之類高級別的懲罰了。原本係統在嚴昀沒頭沒腦喝下毒酒的時候還暗自興奮:終於可以懲罰這個奇葩宿主了!結果呢?當嚴昀告訴係統自己運籌帷幄的計劃時,係統非常悲哀的不僅不能懲罰他,還必須身不由己的把原本的a級評價愣是提升到了s級……說起來都是淚啊tat!

它是個有預設程序流程和運作機理的高科技智能ai,不是個說殺人就能殺掉宿主的黑-社-會。所以隻要宿主能夠在係統的“規則”中表現出超水平的優秀,就算他在其他方麵有多變態、黑心、糟糕,隻要他沒有影響“規則”,係統根本拿他沒辦法。

更有甚者,如果嚴昀在這個《清風決》的世界裏因為莫須有的原因提早死亡了,比如被係統沒有任何懲罰理由的抹殺掉生命。那麼受到“規則”製約的係統它本身,將受到的傷害會是宿主的上百倍。

無視“規則”的後果相當嚴重,即使是高級智能ai如係統君,也很有可能就這樣數據湮滅、自我消亡。

因此現在係統不僅吃一塹長一智,更加的不想這個宿主隨便去挑戰那些高難度的作死行為。而煙雲在被華臻撿到之前所受到折磨,從而武功盡失的事情,便是其中最大的一件。

理由便是——係統無法搜索出來那段過往。甚至連嚴昀在逐漸和煙雲這具外貌契合度100%的身體融合,並接受了煙雲的大部分記憶之後,也沒有那段過往的任何信息!

到底煙雲一年多以前為何從北灣的密室失蹤,在被華臻陰差陽錯撿到之前又發生過什麼事?他並不著急尋回那段記憶,但是他更加對這件事的幕後黑手有興趣。

嚴昀相信,這個現在已經隱約是紅砂閣真正掌權人的母親,恐怕會知曉一二這背後的事情。

係統不解的問他:“你認為幕後黑手不是紅砂閣的?為什麼你不懷疑遙久?”

嚴昀並不言語,也沒有立刻向係統解疑答惑,隻是注視著遙久,很有耐心的等待著。就像是一個經驗豐富的獵人,他富有耐心的等待著獵物,等她自己一點點慢慢上鉤。這個過程值得並讓他享受。

終於,遙久美麗的臉上似乎出現了一絲鬆動,她聲音有些低沉:“……你竟然不認為是我下的手麼。”

但是嚴昀似乎完全不驚訝於遙久的反應,支著臉的手改為撐著下巴,臉上一派平靜的陳述:“母親大人當然是很有可能的,畢竟,您對我恨之入骨,紅砂閣內人盡皆知……”

說到這裏,嚴昀似乎回想起了煙雲記憶裏的某些小片段,平靜的臉色竟有一些懷念:“啊,畢竟我隻是‘區區一個庶、出的兒子’嘛。”

“你——!”遙久卻好似突然被這兩個字戳中了什麼軟肋一般,身體瞬間坐直,表情中本來掩飾的很好的凶狠幾乎爭先恐後的流露了出來。

然而眼前和她容貌七八分相似的青年卻好似五感失靈,完全沒感覺到怒氣一般繼續說出讓人心驚肉跳的往事:“我可以理解……由於我的原因,原本眼看就要被扶正的母親大人卻被一個大家閨秀旁插一腳奪走了主母之位。若說是父親的發妻也就罷了,但是你們爭的,卻不過是個父親發妻失蹤之後的續、弦位置而已。”

似乎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遙久仍然是那張有些狠毒的表情,但聲音中卻透著自得:“那女人做了新主母又如何,現在閣中大權在握的,卻不是還是我?那女人所生的兩個兒子,無論是才學還是武功,又有哪個比得上你阿雲?”

嚴昀頷首,雖然不過是側室的身份,可遙久這女人已經隱隱成為了紅砂閣暗地裏的實際掌權者,甚至連她的兒子,也就是自己,都在十幾歲的時候被立為少主。他不得不承認,遙久確實是個驚世絕倫的天才心機biao。但是這樣的人,做的事情也是格外的匪夷所思……

嚴昀想到記憶中的煙雲被自己眼高於頂的母親在尚且年幼之時就甩到北灣這個“世外桃源”,含辛茹苦的隱忍了那麼多年,不禁有些感慨。

“確實,雖然那個女人還有些小動作不斷。但依我所見,現在這紅砂閣裏真正的‘尊上’,恐怕就是母親您了吧?尤其,是在父親也被您囚-禁之後。”

遙久大驚失色:“你、你說什麼!?”

“我雖然失去了武功,但怎麼說也是紅砂閣的少主。父親多年前便失蹤一事,你當我被困在北灣鎮裏就真的一點消息都不知道麼?”嚴昀站起身,一步步走到遙久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那目光中的深邃冷冽讓遙久一瞬間晃了神,仿佛要透過煙雲這個和自己七八分相似的容貌,看向另外那個與其二三分相似,讓她刻骨銘心的男人。

良久,遙久仿佛下定什麼決心一般,輕輕搖了搖頭:“罷了,讓你知曉也無何不可。這件事,你是誤會了。”她抬頭直視嚴昀的雙眼,眉彎下的一枚痣讓她的目光顯得溫柔繾綣,“我並沒有囚-禁他,我……又怎麼舍得對他做那種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