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嚴昀還是向任北望再三證明自己隻是開玩笑,畢竟自己現在武功全失、內力空蕩,怎麼可能做得出那種“為虎作倀”的事情呢。
“但是啊,剛才你有一點確實說錯了……”嚴昀把二人合力製作好的療傷藥收拾了起來,想起剛才任北望氣都不喘說出的那句話,一臉純良地微笑道:“我才不喜歡男人呢。”
任北望卻突然朝外麵警惕的看了一眼,有些不安地看了眼嚴昀。但是背對著門的嚴昀卻仍然一無所知地繼續說道:“我隻不過是恰好喜歡那一個人——”
話還沒說完,就被任北望眼疾手快的一把捂住了嘴,他使了使眼色,嚴昀這才聽到一聲門被推開的聲音,困惑地回頭去看。
華臻正站在門口,看著嚴昀這幅被自己族弟捂著嘴的親密模樣,逆著光的方向讓嚴昀有些看不清華臻藏在麵具之下的表情。想來方才任北望正是遠遠地便聽到了華臻朝這邊過來的動靜了吧,嚴昀第一次對自己武功全失感到有些遺憾。
正當他想要把任北望那隻礙事的手扒掉時,就看到華臻走了過來。
緊接著,他就看到華臻麵無表情地出手,衝著任北望的手就是一個狠厲的小擒拿。雖然想要藏拙不暴露自己真正的武功修為,但是已經形成習慣的反應還是讓任北望下意識地避開硬碰硬的攻擊路數,一個靈巧的翻腕,精彩地躲開了華臻的攻擊。
但是華臻見到任北望的手為了躲避自己而離開嚴昀之後,麵色不變,手腕也一擰轉,幾乎是立刻就輕飄飄地化解了自己手上的路數,手指方向一轉,無比自然地搭上了嚴昀的肩膀——那姿態,那表情,淡然得就好像他本來就打算拍拍嚴昀肩膀似的。
他麵上仍然不動聲色,但是看也不看邊上的任北望一眼,就手指順著嚴昀的肩膀緩慢滑到了他的白色衣領邊上。骨節分明的手指帶出了一絲不太符合他冷硬疏離氣質的遲緩平和。那樣的動作,慢得就好像在慎重思考著什麼,讓其他人的心神也跟著他的手指一起難耐地滑動著。
在嚴昀都快要忍不住想要開口打破沉默的時候,他終於手指停了下來,目光從嚴昀那件沒有任何看點的白衣服上抬了起來,望向這個禍害自己“理想情-愛畫麵”的罪魁禍首,最後還是輕輕歎了口氣。
華臻看著嚴昀的眼睛,動了動嘴唇,但說出的話讓心思深沉如嚴昀都一下子驚呆了。
“我很想你……單獨和你一會兒,可以麼?”
直到這時,他才慢慢斜瞟了任北望一眼,眼中趕人走的意味不言而喻。
甚至……在任北望滿臉尷尬的離開時,華臻還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他本想要帶走的療傷藥出手勾了過來。
剛被無緣無故攆出門,就看著門在自己麵前“嘭”地一聲關緊鎖死的任北望:“…………………………”
華臻手裏把玩著那個油紙包,靠近嗅了下,又麵無表情地把它丟回了嚴昀手裏:“你做這個幹什麼?”
嚴昀隱隱從他的聲音中聽出了一絲不快,但由於他不知道之前華臻有沒有聽到他和任北望的交談,哽住了片刻。但是從華臻現在的表情來看,應該是沒有。於是嚴昀隻是定定神隨口編道:“師父他出門,我怕他這裏傷藥庫存不夠,想要自己動手補充一點。”
然而華臻隻是盯著他,眼睛都沒眨一下:“說謊。”
嚴昀:“…………………………”偏偏這種時候就直覺這麼敏感是怎麼回事!
可是華臻卻沒有在這個話題上麵多做糾纏。說完這話之後,華臻也不去看嚴昀的反應,走到這個藥房裏麵唯一的一張床旁邊,便朝嚴昀抬了抬下巴,示意道:“……昀,過來床這邊。”
嚴昀:“…………………………”
這是什麼神展開?!
當華臻從藥櫃琳琅滿目的瓶瓶罐罐裏麵挑出幾個瓶子,他一扭頭卻發現嚴昀還糾結的站在原地,不禁聲音冷了下來:“磨蹭什麼,有手有腳的,難不成要我把你抱到床上不成?”
聽到他話裏的怒氣,嚴昀這才從“臻臻投懷送抱”“天上掉餡餅”“祖墳上冒煙”諸如此類的震驚衝擊裏回過神來。他一雙眼睛亮晶晶的,那副神采奕奕的小模樣,讓華臻不禁想起觀賞玩-物之中最頂級的夜明珠才有的那種光彩——可惜眼前這個家夥明顯不是個任由他人在手裏搓圓把玩的省心花瓶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