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華臻頭一次這樣近距離地被嚴昀的目光窺視著,但是之前那幾次他總是依靠著各種各樣的借口搪塞過去。然而這一回華臻卻感到他的話卻和那雙清麗無雙的眸子一般*露骨,讓剛剛擺脫了尷尬情緒的華臻又微微一怔。

聽到嚴昀帶有強烈暗示色彩的話語,華臻卻隻是狼狽地躲開了他那灼熱的視線。他的直覺正在警告自己不要去深究嚴昀所省略的、話裏藏著的意思,不管對方現在的表情有多麼的煽情。

按理說就算嚴昀做出什麼舉動,可瞧他現在有些曖昧的“男寵”身份,華臻也不會被震懾住,但是當嚴昀雙頰緋紅,眼中閃動著迷蒙水汽,他身上熱浪一般的溫度壓迫性地席卷而來,那一瞬間,華臻看到了他眼中的認真,也感到了自己心底深處的渴望。

“喂,別愣著不說話啊……我剛才問你的……”嚴昀眼神迷離得就像是引人犯罪的誘餌,但灼熱撩人的熱氣和酒意卻從他越靠越近的鼻息裏擴散了開來。甚至他還一邊說著,那隻手就悄悄地不規矩了起來,無意識地向下胡亂摸著:“這裏也許會誠實告訴我~”

華臻盯著他衣衫濕透、黏膩在皮膚上的樣子,不為所動地一把將他的黑手撣開,抿了抿嘴唇:“………………”

說好的寒毒發作呢?現在這個大禍害身上反而越來越熱,連那雙一向深邃宛如浩瀚星河的眸子都透著一股火熱的甜膩感,簡直是一副理智被燒糊塗了的模樣。

嚴昀眼看著華臻臉上露出了動搖之色,嘴角露出了一抹淺笑。在小倌館的時候他看到那幾個陌生而美貌的男人的時候就有種頓悟的感覺,現在隻是更加確信深信了。

——“客人,您長得真好看,可是為什麼會這麼冷淡呢?要不要……來點助興的試試看?”

“對你?試了也沒用。”

“啊,你這樣抗拒的樣子還真是讓人心癢難耐呢……不過依我看,恐怕客人似乎有掛念著的人呢……看你非常符合我的口味,那我不妨提醒你一下好了。真正助興的,可不是那些粗劣的迷藥,這世上……真正的*藥就是心上之人與你熨帖的一片真心。”

心上之人的熨帖之心嗎…………真是好準。

雙眼中都被眼前的男人占滿了,嚴昀正想著打蛇上棍再更進一步做些什麼,就見華臻手指戳過來,直直地抵在額頭把自己推了開來。

這世上,隻一個簡單至極的動作就能讓嚴昀不作任何抵抗服從的,恐怕也隻有華臻了吧。

“你這人……我自己被你弄得神智不清,竟然說了那些個出格的話,你難道一點都不抗拒嗎?現在竟然還往我身邊靠近……”

“出格的話?”嚴昀伸手接過華臻不知從哪兒翻出來的幹淨衣物,不滿地撇撇嘴,掙紮了片刻還是把濕漉漉的衣服換了下來。

華臻臉色微赧,眼睜睜看著對方毫不介意地在自己麵前展露著身體,愣了片刻才解釋道:“……就是讓你咬著葉子喂酒之類的。”見嚴昀困惑的眼神,華臻將那條緞帶撿起來遞給他,若有所指地暗示道:“不覺得我這樣命令你很過分嗎?就算你現在被傳成是我屋子裏的人……”聲音漸漸低了下去,華臻說不下去了。

嚴昀看到他的樣子也明白了過來,把那根戳著自己腦門的手指輕輕握在自己手心最柔軟的地方,搖了搖頭歎氣:“臻臻,你還記得在鏡華城的冰窖,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嗎?”

鏡華城的冰窖……一提起這幾個字眼,就讓華臻不禁回想起來那些黑暗中的舔舐、燭光中豔麗的紅蠟,不由得目光柔軟了幾分。

“當然記得,或者不如說……很難忘……”

嚴昀握著華臻的手掌,將自己的側臉貼在他附著薄繭的掌心,視線卻斜挑著牢牢鎖定著華臻:“難忘的其實是我才對,也許如果不是有那些個記憶,我會覺得在鏡華城的日子都隻不過是我自己的夢一場罷了。不過……那些都已經過去了,不管是那些你心中為之悅然的,還是眼下別人異樣的目光,我都不曾放在心上,我在乎的……一直都隻有你看到的‘景色’。”

他清麗秀雅的臉上豔色的唇微張,麵頰似是無意地在華臻手掌中蹭了一下,黑黢黢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華臻,不僅不放過他的每一個表情,更是好似已經看穿皮囊,直觸心靈深處了一般:“告訴我,你看到的是什麼?你的眼中的我是會在意被你怎樣的人嗎?”

華臻的視線好像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拉扯住了,看著那雙眼睛好像就會比誠實還要更加袒露心聲,哪怕是原本羞於見人的肮髒欲-念:“你不是,我其實知道的……你,恐怕即使我說要把你永遠困起來,都會想辦法滿足我的念頭,哪怕那些是反常而扭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