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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麵尷尬,記者們麵麵相覷,鄭弈和陳珈也隨即離席,采訪被迫終止。
回到組委會分配好的休息室,李焱一把揪起坐在椅子上戴耳機聽歌的言至澄,指著他鼻尖罵道:“臭小子,犯渾真會挑時間!你以為就你脾氣大?我的脾氣也好不到哪兒去——”
“你的意思,到節骨眼上了,我還得忍著不該發脾氣?那幹脆承認抄襲的罪名吧,大家都高興。罵我們的人,巴不得看我們被記者問得啞口無言。”
李焱鬆開言至澄的衣領,說:“打岔?少來這套,你做過那麼多次訪談,隨便就能搪塞過去的小事,何必演變成‘耍大牌’?現在負麵新聞鋪天蓋地,公關部求爺爺告奶奶地消除影響,你可倒好,平白無故又添上一樁——這不是數學題,負負得正那麼容易解決的。你啊,非要把我氣死才甘心……”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言至澄冷笑道,“詆毀我們的人總有更黑心的招式,火哥,你難道要和他們同流合汙?”
“你英氣,你厲害,我不信我治不了你……”李焱忽感胸悶氣短,雙眼冒火,伸手抓起桌上的咖啡杯砸向言至澄,沒砸中,隻把地毯弄髒了。
“你打我一頓吧!”言至澄拍拍自己的胸膛,“火哥,衝這兒來!”
“打你?有用嗎?翅膀硬了,我囑咐的話全當耳旁風。兩小時後的頒獎禮,你要是當成兒戲,不想參加,我不勉強!”李焱頹然地坐進沙發裏。
“我跟獎杯沒仇。”言至澄輕輕摘下耳機,表情淡漠,“為了我的兄弟,我也會堅持到底。”
“隨你便。”李焱閉上雙眼,不再說話。
鄭弈望望言至澄,鼓勵地笑道:“我倒覺得橙子這個殺手鐧用得巧妙,堵住了那幫無良媒體的嘴。雖然棋行險招,但後續效果肯定出乎咱們的預期。”
“我同意。”陳珈說,“前些日子我看橙子天天翻心理學的書,還嘲笑他一個玩搖滾的何苦裝文青,原來他是為今天做功課……不得不佩服,老大就是老大!”
“不,我愧對老大這個稱號。”言至澄歎道,“剛出道那會兒,我控製不住脾氣,給樂隊惹來多少罵名?我都記得。你們默默支持我,不抱怨,私底下發生爭執,你們也是一直讓著我。就像演出時我忘詞,你們及時接唱,還留給我炫技獨奏的時間,真的,我感激不盡!”
“見外了不是?”鄭弈說,“想想那些前輩,哪個主唱不另類?!搖滾就應該充滿個人色彩,你性格越愛憎分明,焮氧越與眾不同。還有,咱們大部分的歌都是你一個人包辦,我們服你,橙子,你是樂隊的靈魂,當之無愧。”
“兄弟過獎。”言至澄搖頭,“我勝之不武。”
陳珈笑了,“橙子,你傻啊,我們不捧你難道去捧別人?馬上五周年演唱會了,你狀態不好,我們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我和小……”言至澄想說什麼,卻生生打住,轉移了話題,“我在調整。另外,我今年生日會不開了,咱們仨封閉排練,爭取演唱會大獲成功。”
“那還用說?”鄭弈和陳珈對視一眼,喜上眉梢。
言至澄走到鄭弈陳珈的身邊,雙臂搭上他們肩膀,“好兄弟,這輩子遇到你們,我太幸運——如果有一天我唱不動了,你們可要守住這個夢,繼續努力下去!”
“你瞧瞧你瞎想什麼?!”鄭弈佯作憤怒地罵了一句。
“好好的,咱們又不解散,怎麼說喪氣話……”陳珈吸吸鼻子,哽咽道,“認識快九年了,從小屁孩兒成長成叔叔級別,回想起來,這些年寫歌、排練、演出,咱們仨相處的時間,比跟家人在一起的時間還要長。”
言至澄點頭,“所以說,不是親生,勝似親生。好兄弟,一輩子,不留遺憾——”
“好兄弟,一輩子!”三人的手緊握在一起,異口同聲道。
側倚著沙發裝睡的李焱,眼角慢慢滲出一滴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到他懷裏的抱枕上。餘下的路,無論是荊棘遍布還是如履平地,交給他們自己走吧,畢竟,他們真的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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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天氣晴好,和裝修公司簽了協議,簡若愚興衝衝地來到飯館。
進入盤點狀態的飯館已經停止營業,廚師和服務員等著結清工資,三三兩兩地站在門口聊天。見有人來,忙招呼道:“你去別家吧,我們這兒關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