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水根也想到了,此時就怕又跟以往般讓姐姐難做,馬上將手裏提著的袋子往前伸了伸,“我剛從鋪子裏回來,明天開始正式上工,能領工錢了,這些都是東家給夥計的,爹娘留了一些,這些是讓我帶過來給親家叔嬸還有姐夫,小甥兒吃的。”
哦?這會送禮了?且聽得陳水根已經有工可做,且還能馬上領錢,雖然還不知拿多少,但至少已經是有進賬,也算是一件好事,遂多了幾分笑容,指著一旁的木凳子,“那就好,我們剛才還在跟你姐說,也不知你這見工怎麼樣了,快坐,媳婦兒快把寶兒給我,你去倒碗熱水給水根喝。”
水秀聽得弟弟這放也是滿心歡喜,再聽婆婆這話,臉上的笑就更明顯,忙解開布條,將背上的兒子遞給婆婆,然後也不敢太得意忘形,又拉著傻夫,“阿山,你陪著爹娘還有水根坐著,我幫你也倒一杯水來。”
“好,山要喝。”
看著姐姐走進灶間那背影,不知怎麼的,水根就覺得心裏暖暖的。
“水根啊。”
陳水根馬上轉過頭來,斂了斂目光,繼續掛著笑,“叔,嬸,寶兒長得真俊,哇,笑了。”
嗬嗬,山子爹看著孫子依啊呀的手舞足蹈,還真的笑得很開心,便接著話尾道:“寶兒定是看到你來,所以歡喜了。”
山子娘也跟著說:“對,寶兒歡喜小舅子哩。”
“我能抱抱他嗎?”他還沒抱過自己的小外甥呢。此刻,是真的渴望得緊。
“怎麼不能啊?抱著。”
哎,陳水根馬上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抱到自己懷裏,緊張地看著小嬰兒,就怕他不歡喜自己。好在,寶兒真的很貼心,雖然開始似乎有點不適應,擰了擰眉心,但還是乖乖的讓自己抱著。
“看看,還真是甥舅。”
他們正說著,那山子已經自動自覺解開袋子,掏出裏麵的東西,聞了聞,然後很快便往嘴裏塞,吧唧吧唧的聲響傳了出來,“好吃,好吃,爹,娘,娘子,好吃……”
三人看過去,哎呀,山子娘忙將那袋子往麵前扯了扯,“你怎麼就吃了?”他們都沒看,就怕兒子吃了不該吃的。
陳水根做了一年酒樓學徒,又躺了一年床,對於人心也多了些琢磨,“嬸放心,這裏麵的都是能吃的,姐夫吃的這個是芋頭幹。”
哦,山子娘一聽才放下心,但還是將袋子完全打開,也跟著往外掏,“這些是什麼?你們東家就是賣這些啊?那可賺不了幾個錢。”
說這話時,陳水秀也已經提著水壺,還有四個粗碗出來,此會一聽婆婆這話,也是看著自己的弟弟。
“我們東家啊,開了五間鋪子,包括了藥鋪,木材桌椅櫃子這些用具,還有幹貨鋪,以及這些比較難得的食物。”
“這還難得啊?”想著自家屋子裏還埋著幾十斤地瓜跟芋頭呢,這水根竟然還敢說難得,真太好笑了。但在看到其他東西時,又是疑惑得很。
“水根,這是什麼啊?”
“叔,這是米粉,用大米做成的,還有這一把,是土蛋兒粉做成的。”陳水根似乎也想證明著什麼,又拿起那兩根臘腸,“這是豬肉灌成的,店裏買得貴,一兩銀子還買不到一斤呢。”
啊?眾人的目光,除了山子正在埋頭吃那芋頭幹地瓜幹,其他人包括那小嬰兒都瞪著山子娘手裏的臘腸,“這,這麼貴啊?那有人要?”
“都爭著呢,連皇上也讚揚過。”
皇上?那是天一般的存在,所以一聽這話,都有些天雷滾滾,出現幻聽的感覺。山子爹掏了掏耳朵,“水根,你說誰?”
“咱們的萬歲爺啊。”
“萬歲爺吃過這東西,不會吧?”跟著水根,眾人似乎也知道這話嚴重,所以音量啊都放低了好些。
“這話,水根再大膽也定是不敢亂說的。”
想想也對,又不是嫌命大,別說皇上,就算是一個小兵,他們也不敢隨便招惹的。但,想來似乎太玄乎了,所以山子娘扯著水根繼續問:“你是在那做的夥計啊?連皇上也能見到?”
陳水根搖頭,“嬸,我們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見到皇上呢。但我們東家是經常入宮拜見皇上,也會帶上我們店裏的東西送給皇上。”
啊?山子娘跟爹再次愕住了,“那你們東家是?”
“我上工那的鋪子,就是寧王府寧小王爺開的。”
寧王府?放在以往那可是戰神般的存在,寧王府的威望就連國舅爺都比不上。隻是後來,聽說是出了什麼事,百姓們也不敢亂猜,但寧王府除了一個空殼,別的宅子都沒有了,兵將不是解散就是給了別的將領。後來,就聽說寧小王爺從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