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到醫院時薄桐就已經離開了,而薄諶正在淺眠,我過去坐在他身邊垂著腦袋玩著手機。
蘇徵給我發微信說,“我有點受不了格林。”
他又在抱怨格林,他最近的心思都在這個女孩身上,我忽而明白,蘇徵的心裏其實也是在意她的,隻是他過不了自己那關,他認為那是他小外甥女。
我問蘇徵,“發生了什麼?”
“念念,我怕了,我想趕緊結婚。”
我問:“婚期定在什麼時候?”
“下周,我要讓她徹底死心。”
應該是格林又做了什麼讓蘇徵無奈的事吧,不然他不會急著結婚,可是他一結婚害的是三個人。
不僅僅是他自己和格林,還有陳家千金。
我覺得這不是一個很好的決定。
但我的立場我又說不了什麼。
我回複說:“隻要你別後悔。”
蘇徵許久才回我說:“一直都在後悔。”
我一邊回複蘇徵一邊又問著格林,她說她知曉蘇徵要結婚的事,她說她不在意並且恭喜他。
曾經那麼喜歡一個人,說不在意是假的,但格林如今的態度……這件事也隻有順其自然了。
我放下手機,抬起頭正看見薄諶目光如炬的望著我,我愣了愣,輕言細語的問:“你醒了?”
他伸手握住我的手,手指在我的手背上細細的摩擦,我知道他想要什麼答案,有些話我有些欲言又止,但知道答案是什麼,隻是有點不知從何說起。
我愛薄諶,我離不開他。
薄桐離不開,我肚子裏的孩子也離不開。
我想再信任他一次,想再給自己一次機會,畢竟現在的自己也不怕再被他傷害,我手中的籌碼足夠保護自己,況且現在也沒有能再逼他的人了。
說到底薄諶曾經向他祖父妥協,也是為了我的性命考慮,三年監獄,他自己也受了兩年苦。
為了自己,為了孩子,再相信他一次吧。
我握緊他的手,聽見他嗓音柔柔的說:“念念,你知道你再也回不到他的身邊的,我也知道你在擔憂什麼,你無法原諒我都是因為曾經我做過的那些事,我有個兩全之策,你願不願意聽一聽?”
我下意識問:“什麼兩全之策?”
“念念,我把薄家過給你,以後薄家不再是我的東西,它的安危再也與我無關,況且這是下下之策,如今已經沒有人再阻礙我們,我願意把我所擁有的一切都給你,而你隻需要把你自己交給我。”
我笑說:“我要你的薄家做什麼?”
薄諶彎起腰,湊近我,眯眼笑說:“倘若以後我再做對不起你的事,你就拿薄家對付我。念念,此後我一無所有,你可以用你的權勢把我擊潰。”
薄諶的意思我明白,把薄家給我之後他一無所有,倘若哪天發生變故,一無所有的薄諶什麼都做不了,到那時受傷的不是我而是什麼都沒有的他。
我清晰的聽見自己說:“嗯,我答應你。”
在醫院裏薄諶就讓阮冶擬了股份轉讓合同,我原本覺得沒有簽的必要,但原諒我的膽小,我再也承受不起誰給我的傷害,我需要薄家保護自己。
說到底也是我不信任自己。
但我簽下那份合同的時候,我清晰的看見薄諶的眼眸裏閃過一絲心疼,他大致是知曉我心思的,也知道我的惶恐不安,這是他暫且無法帶給我的。
但我已決心要和他在一起。
哪怕心裏諸多彷徨。
薄諶把這份合約給了阮冶,讓他在一周之內完成轉交,仔細算起來,新年也是在這兩天。
新年之後,蘇徵會迎娶陳家千金。
我比較擔憂的是格林。
薄諶在北京養了幾天傷就回到了江城公寓,他讓阮冶把孩子送回薄家大院,所以整個公寓裏也隻有我和他兩個人,我明白他的心思,他想要和我獨處,也渴望我,隻是我暫時懷孕滿足不了他。
薄諶也不強迫我,他每天都會摟著我睡覺,每次醒來都是第二天中午,醒來之後他也不放我離開,我們兩人在床上鬧了半天才起身做飯,之後又是胡鬧的一天,那段時間就是這樣和他朝夕相處的。
即便新年我們也沒有回薄家過,隻是阮冶把孩子領到公寓裏大家吃了頓團圓飯,薄諶給薄桐了一個紅包便把他打發了,那晚薄桐又被送回薄家,不過薄桐沒在意,畢竟薄家的同年齡人最多。
我們在公寓裏待到蘇徵大婚,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他的婚禮我不可能不參加,再說目前我也擔憂格林,我想去,薄諶也難得陪我出趟門。
薄諶換了一身黑色大衣,他攏著我到了蘇家別墅,我到的時候沒有看見格林,隻看見一身新郎西裝的蘇徵以及他身側的新娘陳家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