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大結局(1 / 3)

攝政王府內,寒寒細細的幫慕容懿收拾行囊,將自己孕前煉製的一些藥丸藥粉拿出來,一一分好,仔細的寫好藥效和用法、用量貼在瓶子外麵,防止慕容懿弄錯了。

寒寒此時懷孕已經四個多月,肚子隆起,看起來竟比平常人的大上許多,行動起來略顯笨拙。

雖然如此,寒寒卻不假他人之手,自己一樣一樣慢慢收拾著。

慕容懿一進來就看到這樣的場景。

他最愛的女人身穿藕荷色對襟羽紗褙子站在桌子前,頭微低,細細摩挲著一個個細白瓷瓶,不時拿起來聞一聞,然後貼上一個標簽放到旁邊分好格子的木箱裏。

慕容懿神色一暖,內勁運轉全身,去掉一身寒氣,這才走過去伸手輕輕環住寒寒,一手覆上她的肚子,下巴在微暖的頭頂蹭蹭:“小家夥今天老不老實?有沒有再踢你?”

寒寒小手覆上慕容懿的大手,臉上帶了柔和的笑意:“踢了,他們也很想和你說說話呢。”

慕容懿眉目更加溫暖,眼睛落在寒寒的肚子上:“裏麵真的是雙胞胎?”

前兩天寒寒告訴她肚子裏懷的是雙胞胎時,他還有些不信,特意讓沐風又過來看了一下,直到沐風也說裏麵是雙胞胎時,他的疑慮才打消,心裏徹底雀躍起來。

他今年三十二歲,在他這年紀,動作快的已經做上祖父了。

他本以為能有一個孩子就是上天的恩賜,沒想到竟然一下有了兩個孩子!怎麼能不激動?不雀躍?

“我這次出征,一定會速戰速決,早些回來陪你和孩子。”天知道他現在多麼想陪在小丫頭和孩子身邊,一步都不離開,但是現在的時局不允許他這樣做,若不平定邊關,驅逐賊寇,他們就休想過上安定日子。此次出征,他一定要殺一儆百,借虔國震懾他國,讓周圍各國不敢再輕舉妄動。

“嗯。”寒寒低低應一聲,她和慕容懿一起這麼久,從未分開過,乍一分別,若說沒有不舍,那是假的。隻是她也知道,當前的時局容不得兒女情長,她若隻是一味不舍,反而令慕容懿擔憂,空做掛念。因此,低沉的情緒隻是一瞬,很快就調整過來,俏皮一笑,“這可是你說的要早些回來,如果食言了,我就帶著寶寶離家出走,到時候你著急上火,我可就管不著了。”

慕容懿臉一沉,板過寒寒的小臉,在那張惱人的小嘴上狠狠的嘬一口:“你要是敢帶著本王的孩子離家出走,本王就把你在綁床上,再也不讓你下來。”因為與小丫頭即將分開而不舍的心情一下子被衝淡不少。

寒寒回過身,不怕死的兩手抱住慕容懿的腦袋拉低,自己狠狠咬回去:“那你就早點、安全的回來!”

慕容懿眉眼深沉,扣住寒寒的小腦袋,唇舌狠狠糾纏在一起,帶著難以割舍的深情。

良久,慕容懿猛的鬆開寒寒,將她的小腦袋扣到自己懷中,氣息急促,平複內心的躁動。

“嗬嗬……”促狹的悶笑聲從慕容懿胸前傳出,寒寒笑的眉眼彎彎,“其實這次你帶兵出征也挺好,至少你不會再這麼遭罪。”說著小肚子有意無意磨蹭一下。

雖然懷孕三個月後就可以不用禁房事了,隻要動作輕些,有節製,就不會對胎兒造成傷害,但是慕容懿卻不敢輕舉妄動,寧願自己忍著憋得難受,也不碰寒寒。

後來知道寒寒懷了雙胞胎後,他的一舉一動更是小心翼翼,哪怕自己每次都被撩撥的半死,也不肯碰寒寒一下,偏他又極為喜歡寒寒這種撩撥他的樣子,欲罷不能,每次撩撥出火了,自己再想辦法滅掉。

就如同現在,剛壓下去的火氣被寒寒這麼一蹭,又一下子竄了上來。

“嘶——”慕容懿吸口氣,惱火的看著懷裏不怕死的小丫頭,大手在她小臉上狠狠蹂躪一下,咬牙,“看孩子生出來了,為夫怎麼收拾你!”

寒寒挑眉,半點不怕:“那也要到時候你也要還能這麼威風凜凜才行!”離孩子出生還有五六個月呢,她一點不擔心。

慕容懿眼中劃過一抹邪肆的幽光,如夜幕中乍然閃現的煙火,燦爛炫目,寒寒一瞬間竟然看呆住,直到耳朵被兩片濕熱含住,響起挑釁的話語:“到時候你試試看,就知道是不是這麼威武雄壯了。先說好了,到時候求饒可不管用。”

寒寒小臉蹭的紅起來,小手在他胸前狠狠擰上一把:“你這頭老色狼!”事實證明,比厚臉皮,她絕對不如這廝!

“哈哈…。”看寒寒羞惱的樣子,慕容懿愉悅的笑出聲,胳膊微微用力,抱著寒寒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這些行禮交給晴空她們收拾,你在一旁看著指揮就行,何必自己動手,累到了怎麼辦?”

寒寒翻個白眼:“我哪有那麼嬌氣?讓她們收拾總歸沒有自己收拾來的安心一些。再說,那些藥丸什麼的必須我親自區分開才能放心,萬一弄錯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嗯,娘子真好!”慕容懿心頭暖融融的,低頭親親寒寒的小鼻子道。

“那是,我不好誰好。”寒寒得意的看著慕容懿,一臉你快點再誇誇我的表情。

“你還真是不謙虛。”慕容懿輕笑,愛極了寒寒這副嬌俏的樣子。

“我這叫有自知之明!”寒寒糾正道,“你這次帶兵出征,朝堂的事情都安排妥當了?”黃埔晨鳴剛倒台,雖說朝堂中都是慕容懿的人,但誰敢保證裏麵不會隱藏著黃埔晨鳴的黨羽,萬一他們趁慕容懿此次出征興風作浪,那慕容懿這麼久的計劃與努力不就白費了?

“嗯,朝堂上有左相和幾位閣老看著,出不了什麼岔子,於清也隨時控製著朝堂的動向,有了事情,他和連錦暗中就處理了。放心吧。”從決定帶兵出征後,他就做了部署,哪怕為了保護小丫頭的安全,他也務必使得京城固若金湯才行。

“於清和連錦不跟著你麼?”寒寒一驚,這兩人是他的左膀右臂,據說以前在軍中時,於清就是慕容懿的軍師,機思詭辯,行軍打仗時往往能提出出人意料的計謀,克敵製勝。這樣的人才不跟著慕容懿過去怎麼行?

“他們留在京城。”慕容懿笑著安撫寒寒,“你就對自己的夫君這麼沒有信心麼?放心吧,沒有他們,為夫對付虔國那些軍隊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為夫這個戰神的稱號,可不是白來的。”這點信心,他還是有的。

寒寒張張嘴,她怎麼能放心?!戰場上刀劍無眼,危險遍布,一不小心就粉身碎骨,她恨不得所有有才能的人都跟過去幫忙才好,可他偏偏將這樣的人才留在了京城。

但是看慕容懿一臉的堅定,寒寒又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半晌,摸摸慕容懿的臉道:“我相信你,你一定記得早點、毫發無損的回來!另外,我有醫術傍身,還有火兒預防著,別人想毒害我也還不了,沐風就不用留在府裏了,讓他和你一起去……這個你必須答應,不然我不放心。”看慕容懿一臉猶豫,寒寒威脅道。

慕容懿想了一下,點點頭:“好,為夫聽你的。”

晚上等寒寒睡熟後,慕容懿又細細叮囑於管事一番,再親自布置暗衛的防衛,將攝政王府周圍的防護多加了幾圈,一切安排妥當,這才回屋小憩一會。

邊關戰事吃緊,分分鍾都有變化,不容他多做耽擱。

第二日一早,寒寒親自站在城樓,目送一身銀衣亮鎧的慕容懿帶兵遠去。

“王妃,王爺已經走了,您也回吧。”碧霄扶著寒寒的胳膊,輕聲道。

寒寒點頭,眼睛依然望著慕容懿遠去的地方,咬咬唇,壓下心底的不舍:“回吧。”小手撫上隆起的肚子,眼底含了堅定,懿,我和孩子在家中等你回來,你一定要早點歸來!

**

慕容懿走後,攝政王府就剩下寒寒和吳莫氏。吳莫氏雖然是寒寒的祖母,但畢竟年紀大了,總有照看不到的。

公孫倩和慕容程謙一合計,橫豎慕容麟去了南邊關防帶兵抵抗南疆,公孫雯也跟著跑過去了,他們兩口子在府裏也沒什麼事情,少了公孫雯和慕容麟這對冤家鬧騰還煩悶的慌,索性直接搬到攝政王府,和寒寒作伴,也順便幫寒寒料理一些事情。

對於他們的到來,寒寒自然是欣喜異常。

慕容懿走後,那些一心想與攝政王府攀交情的命婦們沒了顧忌,三五不時的輪流遞帖子過來拜見她,雖然大多數人不過為了攀交情、混個臉熟,略坐坐就走了,但是這時不時的就要接待一撥人,寒寒也著實勞累。

她本就不喜歡與這些貴婦虛與委蛇的說話,更何況現在懷了身子,精神總是不濟。但是這些人又都是朝廷重臣的妻女,現在慕容懿領兵在外,朝堂新定,寒寒也不好拂了她們的麵子,以免生出事端,有人遞進帖子,又是一番好意來探望,說不得要請進府裏喝口茶水才行。

若是吳莫氏能立起事來,由吳莫氏來接待她們就可以。可問題是吳莫氏雖然在京城兩年多,卻極少與這些貴婦走動,就是有白嬤嬤在一邊幫襯著,也總是跟不上話去,幾次接觸下來,吳莫氏心底對與這些貴婦人見麵交談之類的就抵觸起來。

其實這也不怨吳莫氏,畢竟吳莫氏從小在留村長大,嚴格的尊卑觀念讓她打小就對這些官宦人家畏懼。原先她又是替人家漿洗的下人,雖然現在說是沾了自己孫女與孫女婿的光,身份上看似比這些勳貴命婦們還高一些,但長久以來形成的卑怯心理是無論如何都改不掉的。她又是老實慣了的人,麵對這些貴婦們,說話時都底氣不足,唯唯諾諾的,總覺得丟了自己孫女和孫女婿的麵子,更不樂意出來接待。

寒寒知道自己奶奶的心思,不忍讓吳莫氏為難,慕容程謙夫婦搬進來之前,寒寒不能偷懶,隻得強打精神親自應付。

公孫倩和慕容程謙輩分上是寒寒的三嬸和三叔,現在搬進來,也算是王府的半個主子,再來了人由公孫倩去應付,剛剛好。

寒寒笑眯眯的心底算計著,親自指揮人將主院東麵的碧濤閣收拾出來給他們居住,又笑眯眯的將庫房的鑰匙交給公孫倩,吩咐於管事以後府裏再有什麼事情,直接報告給公孫倩就行,不必再和她說。

自己則自自在在的當起了甩手掌櫃。

接過鑰匙的瞬間,公孫倩臉都綠了,她最厭煩的就是打理宅院的事情,現在本來是好心的幫寒寒處理一些雜事,這小丫頭竟然把整個王府都扔給她管著,還不給工錢!簡直太虧了!

抱怨歸抱怨,看一眼寒寒挺著肚子苦著一張小臉的模樣,拒絕的話怎麼都說不出口,歎口氣,算了,管著就管著吧,不看小丫頭和慕容懿那個冷麵殺神的麵子,看小侄孫子的麵也不能拒絕啊。

年關將近,往年間,每逢年節時,各府誥命都要進宮朝拜。

現在黃埔晨鳴退位,攝國陛下為公認的新帝,眾人理所應當的將朝拜之地改到攝政王府。

慕容懿不在府裏,寒寒連年都不想過,哪裏還有心情應付那些命婦,直接一句“需要靜養”給推掉了,過府的人都交給公孫倩接待。

公孫倩氣的磨牙,這丫頭,平時躲懶也就算了,現在過年了還不讓她休息一下,拉著她去做苦力,實在是太欺負人了!

寒寒不理她的抱怨,躲在落暉苑中,縮在暖榻上麵看手裏的信紙。

信是慕容懿寫好,用信鷹傳過來的,一日一夜的時間就可到達。自從慕容懿出征後,這信就沒有斷過。

因此,寒寒更加清楚慕容懿在邊關的戰況,知道慕容懿到了邊關後,兵將的士氣大振,一鼓作氣,接連打了幾個勝仗,將虔國的軍隊重新趕回臨潼關以外。

而沐風的醫術加上寒寒給的療傷聖藥,原本重傷的樊彥也恢複過來,重新成為戰場上的一名主力,許多受傷的士兵也恢複迅速,大大減少了人員傷亡。

摩挲著信紙,寒寒眼角眉梢都帶了笑意。

今天的信中,慕容懿寥寥幾筆就將戰場上的事情帶過,更多的是細細叮囑寒寒一些生活瑣事,碎碎念的嘮叨著她不可勞神,好好休息,不能虐待了他的兒子。

“噗——”寒寒一笑,這廝說話越來越不著邊了,孩子還在肚子裏,她怎麼虐待?倒是她整天被肚子裏的一對小東西折騰的不行,還不知道誰虐待誰呢!

托著腰,寒寒從暖榻上下來,晴空趕忙去扶,寒寒擺手:“不用,我自己走走。”將手中信紙仔細折好,收入床頭的紫檀木盒子裏。

又到桌子旁取過一封信箋,拿了毛筆慢慢寫回信。

“王妃,真郡主來了。”碧霄進門道。

黃埔晨鳴被廢後,黃埔一族的親貴就慢慢遷出京城,永親王府也不例外。黃埔真雖然是永親王府的郡主,卻嫁給了武陵候府,現在是武陵候世子夫人。原先黃埔晨鳴在位時,武陵候夫人對黃埔真這金枝玉葉百分百滿意,讚不絕口。現在黃埔晨鳴被廢,黃埔一族倒台,黃埔真雖然還掛著郡主的封號,尊榮與以前相比,卻是天差之別。

當下,又有誰不知道,黃埔晨鳴被廢和攝國陛下是脫不了幹係的?

強者之間,從來是一山不容二虎,從古至今,有哪個上位者會對前朝皇室大度的不予計較?即便是現在為了圖名聲,將前朝之人好好供養起來,日後朝局穩定了,也必然會想辦法除掉。

有了這些念頭在心裏,武陵候夫人對黃埔真各種不滿意起來。自己當初瞎了眼,竟然給自己的兒子挑了這麼一個禍害媳婦進門,要是哪天攝國陛下想起來收拾黃埔一族的人,那自己的兒子不就糟了連累,跟著遭殃了?

所以,這些日子以來,黃埔真在武陵候府沒少受磋磨。那些下人們多是照菜下碟,捧高踩低的。看黃埔一族失了勢,世子夫人又得了侯爺夫人嫌棄,一個個的對黃埔真也怠慢起來。現在的黃埔真,別說邀請閨閣好友舉行宴會,就是她自己要出門,還得經侯爺夫人批準,報明了去哪,多長時間回來,後麵侯爺夫人再派上心腹跟著才行。

黃埔真從小嬌養著長大的,走到哪裏都是眾星捧月,從未受過委屈,更沒被人如此對待過。開始她鬧了幾場,淳於熙還知道護著她,後來鬧得次數多了,有武陵候和武陵候夫人在淳於熙耳旁分析朝局,淳於熙待黃埔真的心思便漸漸大不如以前,到最後幹脆連主院都不進,由著武陵候夫人折騰她。

當然,對於這些,寒寒是一點都不知情的。她自打懷孕後就極少出去,武陵候府的事情又沒有人往外說,不止是她,便是其他人也極少有察覺的。

“嗯,讓她到暖閣稍等一下,我一會過去。”寒寒手中筆墨不停,隨口道。

碧霄應一聲,下去安排。

這邊寒寒寫好回信,交給晴空:“給王爺傳過去。”這才出門到暖閣去見黃埔真。

“臣婦見過王妃。”寒寒一進屋,黃埔真就忙從座位上立起來,規規矩矩的行個臣子禮。

“你這是做什麼?快…。快扶郡主起來。”寒寒一驚,忙命碧霄將黃埔真扶起來,嗔怪道,“幾日不見,你怎麼倒和我生疏了?咱們之間用得著那些虛禮麼?”說著,扶著腰慢慢在主位上坐下。

黃埔真笑笑:“雖然王妃是個大度的,但是這禮節上半分不能錯,若是錯了規矩,怕是別人見了,該說我不識禮數了。”

“就你是個規矩大的。”寒寒笑道,在她交往的這一群貴女裏麵,可不就黃埔真禮節最全?但她的禮節又不像其他的官家小姐那樣死板做作,所以寒寒和她交往起來很輕鬆。

黃埔真笑笑,沒說話。

寒寒坐好了才看出黃埔真臉色比往常見時要難看些,即使有脂粉遮掩,也掩蓋不住臉上的青白之色,身形也消瘦許多,忍不住蹙眉:“你生病了?怎麼這些日子不見,看起來清減了許多?”

寒寒話音一落,碧霄立刻緊張起來,看向黃埔真的眼神也瞬間犀利,明知道王妃有孕,生病了不知道躲著,還故意湊過來,她到底安的什麼心思?!

“沒,要是生病了,我哪還會來這裏見你?定然會躲的遠遠的。”黃埔真忙笑著解釋,“不過是這些日子準備年節下的東西,累著了,休息休息就好了。”

“你也太拚了,累了就歇歇,幹嘛那麼苦著自己?我知道你們侯府家大業大,人又多,你一個人忙,肯定是極累,該使喚著讓別人去幹的,就不要自己去做。像你這樣凡事親力親為的,憑你是個鐵人,也得累垮了。”寒寒叮囑一句,心裏很不明白這些內宅女子們為什麼抓著掌家之權不放,凡事都要操心。累成這樣,連工錢都沒有,純屬找罪受。

黃埔真接著笑:“沒事,這是我第一年掌家,沒有經驗,時間久了就好了。倒是你,成日家的悶在府裏麵,也不見你出去走走,你倒也悶的住。”

寒寒哼哼兩聲,手摸上肚子,滿臉嫌棄,嘴上卻帶了笑意:“悶不住也得悶著,不然王爺又該說我虐待他兒子了。”

黃埔真眼神落在寒寒的肚子上,眼睛裏帶了羨慕:“你和王爺的感情真好!”

“得了吧,少說我,你家世子爺不也把你當個寶貝麼?當初你懷你家哥兒時,你家世子爺不知道緊張成什麼樣呢,現在又來打趣我。”寒寒輕笑一聲看著黃埔真。

“是呀,他那會,確實對我極好……”黃埔真眼神一瞬間飄渺,嘴角帶上柔和的笑意,仿佛在回憶當初的甜蜜,隻是,再也回不去了!垂下眼角,遮住眼底的落寞與鋒芒,再抬眼,眼中已經淡然無波,看向寒寒,“我今天過來是想邀你一起到城外的護國寺上香。年節底下,我父母遠居江南,我不能到他們膝下盡孝,就在護國寺佛前供奉個油燈,長年間的為我父母祈福,願我佛庇佑他們平安順遂。我想著王爺領兵出征,你獨守王府,必然也替王爺擔憂,所以就過來邀請你一起同去,你也可以為王爺選上一盞海燈供奉上,也算是一點子心意,不知你的意思怎麼樣?”

油燈作為六種供奉佛陀的物件之一,在佛家中代表著的是智慧,光明,含有用佛燈破除黑暗,抵抗誘惑,祛除愚昧的意思。《施燈功德經》謂,信仰佛法僧,布施少許燈明,其所得之福報無限。又謂佛陀入滅後,以燈明布施塔寺,於此世可得三種淨心;命終時,由於善心不失,可得三種智慧,死後則可生於三十三天。

供奉佛燈,在這些貴族之間極為流行,幾乎家家戶戶都會供上幾盞。

寒寒雖不信佛,卻也被黃埔真說動,點點頭 :“正好我也想出去走走,咱們一起,你稍等一下,我去加件衣服。”

收拾停當,寒寒讓人告訴公孫倩和吳莫氏一聲,自己帶了晴空碧霄隨黃埔真出門。

馬車平緩,慢慢駛出城外,見是攝政王府標誌的馬車,不用人開路,行人就紛紛避開。

黃埔真隨著寒寒坐在馬車內,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馬車外響起奇異的鳥叫聲,寒寒舒眉一笑:“好怪異,這寒冬臘月的,除了麻雀,竟然能聽到其它的鳥鳴,這個年節,倒也熱鬧。”

話音剛落,馬車猛的停住,暗三護在車外:“王妃,有埋伏!”

“確實是熱鬧。”黃埔真笑一聲,臉上柔和溫雅的神色不見,眉眼頓時冷厲起來,手中一把匕首抵在寒寒的肚腹上麵,聲音詭異的扭曲,“別動,讓他們不許反抗,束手就請,否則,我就讓你的孩子提前出來!”

寒寒挑眉,臉上不驚不懼:“這都是你提前安排好的?”

“哼,不如此,怎麼能將你引出府?”黃埔真哼一聲,毫不掩飾眼底的輕鄙。

“你就不怕王爺知道後,回來滅你滿門?”寒寒詫異,看黃埔真這樣子,倒是完全豁的出去。

“滿門?”黃埔真眼底的鄙夷褪去,換成刻骨的仇恨,“你是說淳於熙那一家子狼心狗肺的東西麼?王爺若是能替我滅了他們,我還要感謝他!可惜,他是沒這個機會了!”

“哦?你把他們都殺了?”沒看出來,黃埔真還是這樣一個狠辣角色。

黃埔真眉眼冷厲的劃過寒寒嬌嫩的小臉,眼底浮出一抹妒意:“你也不必一點點套我的話,你想知道什麼,我也不妨告訴你。淳於熙那一家子,我還要留著他們在我麵前像狗一樣懺悔跪拜,怎麼能輕易讓他們死了?!等我抓了你,帶著你到邊關讓慕容懿在三軍麵前自裁,你說,為了你和你肚子裏那塊肉,他會不會照做?”

寒寒搖頭,回答的毫不猶豫:“不會!”憑慕容懿的性子,明知道他死了對方也不會放過自己,又怎麼會乖乖自裁?怕是等自己真的被殺了,他會大開殺戒,屠盡黃埔一族和虔國之人為自己報仇,然後再自殺和自己作伴。不過這些,她沒必要和黃埔真說。

黃埔真一愣,沒想到會是這個回答,眼底的妒意褪去一些,忽的譏諷又自嘲的笑道:“天下男兒皆薄幸,可憐我竟一直看不透,倒不如你這個卑賤的小廚娘明白!”

“小廚娘?”寒寒詫異的挑挑看著黃埔真,“沒想到你竟是一直這樣看我的。”

“不然你以為呢?”反正已經撕破臉,黃埔真也不再掩飾,眼底滿滿的鄙夷,“就憑你那卑賤的身份,要不是礙於攝政王,要是受命於太後討好你,我堂堂郡主,用得著自降身份迎合你?”

“是了,第一次見麵時你就瞧不起我,後來你和我交好,我還以為你改了,沒想到竟是我天真了……你今天這麼做也是太後授意的?”要真是如此,這黃埔真隱藏的也夠深的。

“那是自然!本來我的任務就是通過你探聽一下攝政王的動向,沒想到你竟然嘴巴那麼緊,從來不透露,這也就罷了,偏偏慕容懿這個亂臣賊子大逆不道,竟敢謀朝篡位,害的我黃埔一族受盡欺淩,今天這筆賬,我定要從你身上討回來。”越說越激動,黃埔真眼神狠厲的瞪著寒寒,手中的匕首就要往前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