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
從右頰至耳根火辣辣地疼,甚至耳朵裏都一直嗡嗡響個不停。世界安靜不能再安靜了,所有人看到周怡緊緊抿唇仰首,以一種高傲不屈的姿勢麵對著宇文徹,然後唇角慢慢湧出一道鮮血,滴在她素白幹淨的梨花衫上,分外耀眼。
沈惜言眼角微揚,雙眉微微一挑,依舊在像周怡炫耀著自己的寵愛。
宇文徹冷冷啟唇,聲線低沉而充滿磁性,隻是依然冷若冰霜:“本王現在打死你可算過分?”
那不是質問,而是如同獵人帶著嘲諷在嬉笑牢籠裏待宰的羔羊。周怡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侮辱,有些時候對於尊嚴的傷害更勝過身體的折磨。
周怡按捺著胸口的怒氣,在這種明知是死路的時候還選擇魯莽行事並非勇敢,而是愚蠢至極!惹怒了宇文徹對她而言,沒有任何好處,否則局勢變得更加難以掌握時,她所決定的一切會更難實現!
這麼安慰著自己,周怡目光裏的犀利慢慢斂去,隻是仍然不肯避開他的眼,仍然倔強得望著他,隻是口吻略微不再那麼強硬:“王爺打死妾身自然不過分,本朝一向尊卑有別。正如沈惜言,即便王爺將所有寵愛都給了她,她也不能恃寵而驕,不將妾身放在眼裏,傳了出去豈不讓有心人誤以為王爺不分尊卑嫡庶?”
宇文徹訝然,不過不等他反駁,周怡便後退兩步,繼續說道:“當然,王爺豈是他人能夠隨便置喙的?隻不過人言可畏,還請王爺莫要因為妾身與側妃兩人而招人笑柄,平白給了有心人話柄才是。”
這一番話,周怡說得胸有成竹。她深諳封建製度的腐化,再厲害的人也不能逾越尊卑規矩,所以她的勸慰在旁人聽來的確是賢惠大度,一切都以王爺的利益為先,反而是沈惜言,侍寵而驕,不懂禮數。
周怡垂首,感覺頭頂那道視線如泰山般壓著自己無法動彈,麵上雖沒有泄露任何心緒,但實際上她渾身早已出了一身冷汗。如果這宇文徹真得桀驁不馴,什麼都不顧及的話,她今日是必死無疑了!
片刻功夫,卻久到許多人都以為是一輩子的時光,宇文徹忽然仰天大笑一聲,回蕩著凝暉園的笑聲更像一柄殺人利劍,稍不留神便會讓這裏成為煉獄。
“楚惟!”宇文徹兩指重重捏著她的下顎,疼到幾乎快要捏碎她的顎骨,眼看著她分明疼痛卻極力忍耐的樣子時,他的雙眸忽然燃起了像是看到獵物的火焰,“好!本王今天才知道原來你這麼有趣。”
周怡忍不住渾身輕顫,因為身高的差距,她此刻不得已踮起了腳尖,越發顯得單薄而倔強。沈惜言心頭不悅,可宇文徹的脾性她是最了解的,此時若再說些什麼無疑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因而不免又將全部怨恨都算在了周怡身上。
周怡本以為她已經掌握了這個局麵,然而她不明白,宇文徹這個比禽獸還要可怕的人永遠不會被任何人擺布。
所以,在她剛剛鬆了氣時,宇文徹忽然單手扼住薔薇的脖子,修長的手指像一副可怕的枷鎖牢牢鎖住薔薇的呼吸,任憑她在霎那間憋紅了臉頰,四肢不停得撲棱抽搐,卻連聲音都發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