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慢慢睜開眼睛,看見了頭頂的泥瓦和土坯的牆體,陽從一扇小窗裏穿刺進來,一縷煙霧和細微的塵粒在束中舞動,外麵傳來叮叮當當的敲聲。
“這是哪?明朝?農戶家裏?穿成功了?”
楓滿腹疑惑,心跳一時快了起來。他扭頭量著四周,房子簡陋,幾無陳設,自己躺在一張簡易木床上,一條舊的單蓋在胸口,散發著有些刺鼻的異味。
腦袋有些暈乎乎的,渾身乏力,但過往的記憶都晰,他抬了抬手,動了動腿,感覺到四肢的存在,他輕呼出一口氣來,頓時心不少。
起穿前的場景,那天(他不多少天了)在馬授的麵前,他後選擇的是明朝。馬授讓他還可以選擇體些,比如可以選擇明朝的哪個帝王時,他們可以把他送到那個時去,前後相差年份不大。他了,就說了“朱佑樘”三個字,他對那個皇帝不了多少,是聽說他是一個不錯的皇帝。馬授點頭同,楓就在願穿協議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字。
“呀!你醒囉?!”
楓的緒一聲脆的女聲斷,他扭頭一看,一個女孩一手扶在門框上,正睜大眼睛看著他。
女孩十八歲的樣子,身材豐滿,模樣俊俏,紮著一對烏黑辮子,穿一紅色短袖碎小褂,一雙澈的大眼睛讓人印深刻,紅撲撲的臉上顯露著興奮。
“你……你好!處是何……何地?”
楓聽得懂女孩的口音,但和他之前所掌握的好像又有點不太一樣(他不自己穿機構到底製植入了哪些屬於明朝的識),能按自己記憶裏所掌握的語言和口音女孩問起話來。他聽得出,他現在所說的話和後的普話有所區,帶有些江淮口味,不過由於潛識裏他還是偏普話因素,所以他說得不好,而有氣無力。
“你講啥呢?嘻嘻!”
女孩明顯沒有聽懂楓的話,前走近幾,來到床邊,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楓抬起頭,試著坐起來,但還是感覺沒有麼力氣,相反腦袋暈得厲害。他歎了口氣,又癱在床上。
女孩朝他擺了擺手說:“你莫動!你擱屋裏躺了兩天,好不容易醒囉——我跟我爹講去!”
女孩一扭身跑了出去,不一會就聽到在門外喊起爹來。沒過多久,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和那女孩一起走進屋裏來,那大漢四十多歲的樣子,皮膚黝黑,臂粗膀圓,赤膊外了個圍腰,那圍腰髒得辨不出原色,臉頰和肩膀上掛滿汗珠。
“小兄弟,你可醒啦!昨個早上,俺家玲子去湖邊割草,看到你昏倒在那裏,四周又莫個人你,就跑家喊俺去把你背了來……”
大漢用圍腰搓著手,憨憨的表裏透著一股由衷的開心。
“多謝大……大哥!”楓大致聽得懂大漢的話,心底發出一聲感謝,要不是這父女倆,他說不定就掛在湖邊了。
“莫謝莫謝!這算個嘛?!兄弟你莫事就好。”大漢擺手。
“大哥,這,是哪呢?您,貴姓?”怕對方聽不懂,楓盡量說得慢。
“嗨!啥貴姓不貴姓的,兄弟你看得起!俺是個鐵的,姓高,高寶祿,鎮上的人都喊俺‘高疙瘩’。這裏是三湖鎮——兄弟你是外鄉人吧?敢問你尊……尊大……大……姓?”
高疙瘩估摸著眼前的後生是個讀書人,但看他頭發那麼短,那說不定又是個佛家修行之人,反正這兩種人都是他應尊重的,於是搜腸刮肚說幾句雅詞出來。
楓暗自一笑,答:“哦,我楓,二十四歲了,父母都已過,去……去江投奔親戚,沒到親戚不在原地住了,孤單一人,舉目無親,就一落到。多謝高大哥相救!”
他不得不編一個謊言,實身份是不能說破的,否則,不是給他帶來殺身之禍,便是將他當成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