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任道“九哥,你是不是從外麵帶了好吃的回來呀?原先都是吃公廚,如今有私灶,家家關起門來炒菜燙酒的,把我這些單身漢饞死了。”
“沒有沒有!沒啥好招待的。”童九連忙擺手道,“之前,我家那婆子一直有這想法,擔心向兄弟不肯來,今個出門她又提了,我也就答應了,你們看......”
顧南古笑道“九哥,就是說今晚之聚是嫂夫人的意思囉?你可要拿準了啊,別到時候我們去了不受待見。”
“你這人......”
童九頓時尷尬起來“好像我就不能做主似的......”
顧南古擺了擺頭道“算了吧,我還不曉得你?啥時候在家裏做過一回主?我是肯定會去的,就看向兄弟了。”
向楓一笑,說道“難得九哥客氣,我當然去。不過人也不要太多,就我們幾個便行。”
童九連忙點頭道“嗯,沒約別人的,你把弟媳婦叫來,再就是我們兄弟幾個了。”
幾人分開後,向楓徑直去了魏良的家。
魏良的家和別的住戶沒什麼區別,也是泥磚草頂,門口有一棵大柳樹,向楓之前也來過。
大門緊閉著,向楓過去敲了敲門。
“魏良,在家麼?”
過了許久,門還沒打開,向楓便又喊了一聲。沒一會,門終於打開了,露出魏良那張蒼白的臉。
叔,你咋來了?”
魏良一臉的驚訝。
“來看看你——不讓我進去?”
“向叔請……”
魏良慌忙把門全開了,看到他左手腕上還纏著布帶,向楓一腳跨了進去。
屋裏很淩亂,有一股難聞的味道,一個房門是開著的,可以看到一個人正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不用說那就是魏慶了。
向楓走進臥室,看見魏慶的臉消瘦得厲害,已是毫無血色,睜著一雙空洞的眼睛,對外麵進來的人沒有任何反應。
“魏慶的情況咋樣?”
“越來越不好了。”
魏良的臉色低沉。
“之前還認得人的,這次家裏出事後,他每餐就吃一點點,整晚都不睡,這個把月來已經不認得我了。白叔過來,說他已活不了多久......”
向楓心裏不禁一聲歎息,說道“也是難為你照顧了。家裏缺啥及時跟顧叔叔說,也可以直接告訴我。”
缺啥,我每日去公廚領取飯食,倒方便的......”
從魏良那閃爍不定的眼神中,向楓曉得他肯定也是受到穀人不待見,境況未必比霍彩兒好。
“你的傷咋樣了?好了麼?”
魏良舉著他那隻斷手看了看,說道“差不多好了……白叔經常過來給我換藥的。”
“嗯。良子,我打算讓你去跟白郎中學醫,你願意麼?”
“學醫?”
魏良顯得有些意外。
“向叔,我,我當然願意......就怕白叔他不肯要我......”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等會就去跟他講,相信他會答應的。”
向楓一手扶在魏良的肩膀上,說道“良子,你要振作起來!向叔曉得你是個好孩子,你爹的事跟你沒關係,你的心是向著隱龍穀的。向叔不會看錯人,跟著白郎中好好學醫,將來可為穀裏做更多的事,大夥會認可你的。”
魏良頓時流出了眼淚,朝著向楓深深鞠了一躬。
“向叔,多謝你了......我一定好好學醫,將來要報答向叔,報答穀裏的人!”
和魏良說了一陣子話後,向楓便離開了。
出門一看,門口站著好幾個人,都朝屋裏張望著,見向楓出來後,又紛紛躲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