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這可真是無巧不成書呢!”唐荔撲哧一笑,“看來今日真是有緣呀!”
“是啊……唐小姐,你不是在荊王府麼?怎麼來南京了?”
聽到向楓的問話,唐荔歎了口氣,說道“一言難盡,改日再與先生細說......”
兩人正聊著,先前隨同唐荔一起的那個女子過來了,說外頭沒人進來,外麵已無動靜。
向楓站起來道“唐小姐,今日多虧相助!我倆這就告辭了,勞煩你將湯兄的住址告知我一下,改日我去找他一敘。”
“這麼快就要走?”唐荔的神情有些黯然起來,“向先生是嫌棄妾身這教坊之所麼?兩位先生,此教坊是妾身籍官家之名開設的,隻傳技藝不賣身,沒有一絲汙穢之事。”
向楓連忙道“唐小姐誤會了!方才是衙役在追拿我們,實在是不忍多打擾,以免給你們帶來麻煩。我們還有同伴在外麵,也要去尋找他們的,真沒別的意思……”
唐荔的臉色稍霽“妾身不管兩位做了什麼事惹了官府,但妾身相信你們是好人……你們這會出門,指不定會遇到衙門裏的人,那不得又要躲?何不先在此處多歇息一會,待夜間再走也不遲的。”
向楓道“就怕給你們招惹麻煩......”
“這教坊是應天府尹王鳳州王大人出資而建的,沒有什麼麻煩,向先生大可放心——方才你還說,要給妾身講那《石頭記》作者的故事呢,這會又急著要走了!”
唐荔說完撅起嘴嗔怪地看了向楓一眼,看得向楓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顧南古道“向兄弟,這唐小姐說得也有道理,癲道長那邊應該無事,不如我們......”
向楓想了想後點頭道“那行,就等天黑再走吧——勞煩唐小姐了!”
“向先生莫要這般客氣,妾身可是把你當知己的。”唐荔說完抿嘴一笑,“你們先歇會,妾身叫人送些糕點來。”
唐荔隨後出門去了。
沒多久,先前那個女子送來了一盤糕點。向楓二人早就餓了,這會也就不客氣的大吃起來,隨口問起唐小姐的去向,那女子說唐小姐出門去了,臨行前交代她照顧好二人。
顧南古朝向楓打了個眼神,麵露擔心之色,向楓並沒有理會,自顧著大口吃著糕點。
約莫個把時辰後,房間的門被打開了,唐荔先走了進來,隨後跟進了一名男子。
“向老弟,果真是你!”
來人一見向楓就跨步抱了過來,正是多年未見的湯顯祖。
湯顯祖的容顏沒多大變化,隻是眉宇間多了些滄桑感,兩人互相端詳一番後,拉著手哈哈大笑起來。
向楓介紹了顧南古後,便問起來湯顯祖的近況。
湯顯祖歎了口氣,說道“一個七品博士而已,不提也罷!”
“家眷都在南京麼?”
“在老家呢。南京米貴,養不起啊!”
湯顯祖一臉苦笑。
“今年六月,接到令夫人的回信,才得知向老弟的遭際,為兄心裏著急卻幫不上忙,甚是慚愧!尋思著這往後難見一麵了,沒想到老弟竟然來了南京,且和唐小姐是故交,真是讓人意想不到啊!”
唐荔笑道“妾身與向先生是因《葬花吟》而結緣,早曉得你二人相識的話,妾身還可打聽得更多向先生的事呢!”
湯顯祖道“當初我一讀《葬花吟》,驚為天人之作,奈何唐小姐隻說是一個陌生人抄錄給她的,哪曉得是老弟你--哎呀老弟,這些年,可真想煞我也!”
向楓道“有勞湯兄牽掛了!我如今雖說丟了官職,但過得還不錯,有機會再與你細說。”
湯顯祖問道“方才路上聽唐小姐說,你和這位顧兄弟被官兵追趕,可是為了你原先的事?”
“不是的。”
向楓將事由簡單講了一下,接著道“眼下最急之事不是這個,而是想救個人出獄,不知湯兄有沒有路子?”
“向老弟,你且講來,要救何人?”
向楓道“一個叫田繼盛的人,因遭人陷害,如今被關在南京刑部大牢裏。”
“是向老弟的好友麼?”
“不是。我與此人素未謀麵,隻跟他兒子有一麵之緣。這田繼盛原先在江南軍器局裏當差,我答應他兒子要救他出獄,具體原因等會再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