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楓、麻貴和董一奎三支部隊圍攻定邊的著力兔部,斬敵三千餘人,番虜頭目鐵雷被打死,著力兔帶著殘部逃往北方,三路官兵分頭尾隨追擊,前後近半月時間,一路剿滅不少番虜。
魏學曾急令向、麻、董三人火速趕回靈州商議軍情。
靈州大本營裏,魏學曾召集李昫、董一奎、麻貴、李如鬆、向楓等將領議事,總督府幕僚蔡信也列席。
會議先通報了軍情:
在河套和西來的番虜先後被打敗後,李如鬆和李昫等部已將哱拜的人馬擊退,哱拜目前盤踞在寧夏城裏,其外圍城堡還有少量叛軍,不足為患。
寧夏城堅固無比,城內守兵有三萬之眾,城中糧食充足可支撐半年之久,一時難以攻破,加之蕭如薰總兵所在的平虜堡還被叛軍圍困著,所以要盡快拿下寧夏城以解平虜堡之危,進而徹底平亂。
通報完軍情後,魏學曾環視眾將,問道:“諸位都聽明白了吧?寧夏城池堅固,兩位李總兵攻打多日未能突破,不知諸位有何良策?但說無妨!”
李如鬆一臉的不服氣,當即道:“哱拜父子盤踞寧夏多年,城池的確堅固——督帥,請再給屬下一個月期限,一個月內,屬下一定能攻破城門。”
李如鬆四十來歲,方臉濃須,麵相極為粗獷,真不愧是名將之後,這是向楓第一次見到這位曆史名將,不禁多看了幾眼。
魏學曾聽了嗬嗬一笑道:“若再給李總兵一個月期限,隻怕這三邊之地,你就再也見不到老夫了。”
李如鬆聽得一愣:“督帥,何有此言?”
“這還不明白麼?”魏學曾呷了一口茶,慢悠悠道:“自哱拜叛亂已有多日,朝廷日催得緊,我軍平亂卻收效甚微,老夫身為三邊總督,難咎其辭啊!如今朝廷之上,不少人明裏暗裏都在聖上麵前講本督的不是,指不定罷免本督的聖旨已在路上了呢倘若寧夏不能盡快拿下,一個月後,你們都見不到老夫了”
魏學曾說完歎了口氣,一臉疲倦之色盡顯。都快七十歲的人了,別人早回家頤養天年,他還在西北前線勞心勞力,也真是不容易。
李昫道:“李將軍剛從宣大那邊過來,對此地番虜不太了解,情有可原——魏大人,屬下有一計,十日之內可攻下寧夏城。”
“哦?!”魏學曾聽得一喜,頓時來了精神,“快說說看!”
李昫道:“時值盛夏,黃河之水居高不下,可決黃河之水淹寧夏,哱拜插翅難飛。”
魏學曾聽了一時沉默不語。
這決堤之策原先也有人提到過,被魏學曾否了,沒想到李昫今日又提了出來。
蔡信插話道:“魏公,李將軍這個辦法如今迫在眉睫,可以一試。”
魏學曾不置可否,問眾人道:“關於李將軍方才的計策,你們幾位也說說看。”
麻貴首先道:“淹城倒是個辦法,就怕傷及無辜”
李如鬆道:“屬下不讚同淹城之策。淹城後房屋皆毀,百姓恐怕亦要死亡過半,這引起民憤太大了。到時候,即便我們攻下城池,還得花大量精力安撫民眾,得不償失——屬下還是建議強攻。”
見向楓一直沒發言,魏學曾朝他示意道:“向將軍,你也講講嘛!”
向楓的部隊一路拿下中衛城,隨後又意想不到地收複了鬆山大片地域,這才讓魏學曾刮目相看起來,當初不該聽親信之言打壓這支外來的部隊,如今想來有些歉意。
收複鬆山後,魏學曾早就急報朝廷表功,這是一場不小於平亂哱拜的功勞,即便聖上因平亂遲緩而責罰他,也會考慮他收複鬆山之功而不會責罰得太重,所以這也是他魏學曾不怕別人在背後使壞的底氣。
向楓起身道:“屬下不讚同決水淹城,原由有三”
“哦!那你說說看!”
向楓“嗯!”了一聲,接著道:“我們此番平亂,既是為了朝廷,也是為了三邊之百姓,城中百姓數萬,世代安居於此,倘若以淹死百姓為代價而取勝,勝之有愧,往後三邊的百姓便不再信任朝廷了,民心之向背,我們要深思,這是其一”
李昫和蔡信麵露不屑之色,並不認可向楓之言。
“其二,諸位想過沒有?我們能決水淹城,哱拜他們同樣也會築堤蓄水反淹我們,比如平虜堡,隻怕要遭滅頂之災”
眾人聽得一愣,不禁若有所思起來。
向楓繼續道:“其三,督帥高德隆望,一向愛民如子、愛兵如子,若采取如此之下策,諸位將督帥置於何境地?!”
向楓的一番話,魏學曾聽得連連點頭,一旁的李昫和蔡信臉都紅了。
“向將軍,你說得極好!”
魏學曾麵帶讚許之色,隨即環視眾人道:“諸位,這才是深謀遠慮之言呐!今日起,不要再提淹城之語了。”
眾將皆稱是。
魏學曾隨即又問道:“可是這寧夏城久攻不下,本督也極為焦慮,向將軍可有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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