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新陽與將夜(1 / 2)

天蠶門內,桑兒的眼角早已經掛滿了淚水,此時此刻,她的腦海之中浮現著一副,讓她悲從中來的畫麵,在是一個大雪漫天的時節,大地本應該是一片銀裝素裹,卻是被滾燙的熱血染紅,她不記得那是什麼時間,她隻是朦朧的記得,那天如同離開村子時一樣,下著鵝毛大雪,隻是那雙給自己無數溫暖與安全的手,此時已經變得冰冷,桑兒的腦海之中,那個英俊的麵容,在兩行清淚留下之際,漸漸的變得模糊起來!

“桑兒,我們來世在做夫妻!”那句讓她心如刀絞的話語,在一陣清脆的鈴鐺聲響中,漸漸的隨風飄散。

東荒,桃源仙島上,桃源仙子那手腕上,始終不曾發出過任何聲響的一竄鈴鐺,此時在清風拂過之際,發出陣陣清脆的聲音,演奏出一曲曲美妙的樂曲,卻也讓她的雙眼被眼淚模糊了視線。

桃源仙子,她那美麗的臉頰上,此時被兩行清淚劃過,一張絕美的麵容之上,流露出悲傷之色,修為武聖中期,強大如同桃源仙子,在這生死輪回之中,也難以掩飾自己內心之中的悲傷。

在那鈴聲之中,桃源仙子腦海之中的畫麵漸漸消散,淚水漸漸幹了,隻留下一雙空洞無神的眼神,內心忽然感到一陣落寞,在那畫麵徹底消失,在那記憶隨著鈴聲消失之後,桃園仙子的目光再次變得明亮。

桃源仙子仿佛做了一個夢,夢中她有過美好的記憶,也有過悲傷的往事,隻是,夢醒了,一切都忘記了,桃源仙子看著滿山的桃花,她的心中,那久久圍繞不散的陰霾終於散去,情緣大劫,在那生死輪回道境臨身之後,隨著輪回而去。

桑梓的眼神漸漸的變得平和起來,耳邊的話語漸漸消散,腦海之中的畫麵也早已經不見,他沒有刻意的去記住那畫麵,去留住那話語,他隻是讓一切在輪回之中散去,桑梓道心之中,不再有裂痕,他看著那白雲飄過的天空,平靜的說道:“白雲很輕,天很藍!”

初春的風還是有些寒冷,卻也吹散了大地的雪花,春風灑滿大地,吹開了那滿樹的桃花,青桑已經記不得他是第幾次落榜,青桑也好似忘記了他度過了多少春秋,隻是歲月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痕跡。

而立之年的青桑,已經不再去思考金榜題名的事情,看著陪伴自己左右的妻子,青桑不再感到人生如此失敗,看著膝下蹣跚學步的兒子,青桑的臉上多出了一種責任,看著頭上出現了絲絲白發的父親,看著母親那笑容之上的皺紋,青桑好似感受到了什麼。

時間在不經意間流逝著,不惑之年的青桑,已經對於任何事情都不再疑惑,隻是無情的歲月,讓他體味到了死亡的滋味,四十三歲那年,父親離開了青桑,四十六歲那年,母親也追隨父親而去。

青桑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滋味,隻是每每回憶起父母的一言一行,青桑都會感到陣陣的心痛,都說五十而知天命,然而青桑卻依舊不知道天命為何,清明時節雨紛紛,墳前,青桑點燃了黃紙蠟燭。

“爹,娘,兒子沒有讓你們失望,逸兒去年已經金榜題名,現在已經去做大官了,您二老可要保佑逸兒一生平安啊!”

“老伴兒啊,這逸兒一走,我怎麼覺得心裏空落落的啊,這以後要是想逸兒了,是不是就見不到了。”

“老婆子,你竟瞎說,男兒誌在四方,怎麼能窩在這山溝裏啊,你要是想兒子了,就想想逸兒小時候的事情。”

“老頭子,你不知道啊,我啊越是想逸兒小時候的事情,就是越想兒子,我呀,很多時候,都恨不得去到兒子身邊,我總是怕逸兒他吃不好,穿不好啊。”

“老婆子,你竟瞎擔心,兒子都已經二十又三歲了,都是大小夥子了,豈能不會照顧自己啊!”

夕陽下,青桑坐在老槐樹下,看著天邊的火燒雲,他拉著那跟隨了他二十多年的女人,回憶起這些年的一點一滴。

在這夕陽西下之際,青桑已經六十歲了,青桑已經滿頭白發,夕陽下隻有他一個孤單的身影,每當回憶起過去的往事,青桑都會露出幸福的笑容。

“老婆子,你在那邊過的好嗎?有沒有想我這糟老頭啊!”青桑自言自語道。

這一年,青桑六十六歲,卻身穿重孝,村東頭的茅屋前,掛滿了白綾,馬老頭兒在陪伴了青桑六十多年後,終於也撒手人寰了,青桑跪在靈堂前,老淚縱橫,卻是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七十歲的青桑,已經重病臥床,此時的他,總是在睡夢之中,模模糊糊的感受到一些東西,今天,他剛剛睡著,卻忽然聽到一陣哭聲,他緩緩的睜開眼睛,看到已經不惑之年的兒子,跪倒在自己的窗前,竟然哭的不成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