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姐姐的意思,就是看不上我家哥哥了?”
春去秋來,時間飛逝,轉眼,阿翎已經七歲了,從五歲伊始,便被皇帝下旨接進宮中,與諸位帝姬一道,由專門的女官教學。
原本仗著自己好歹是大學畢業的阿翎渾然沒將功課放在眼裏,直到發現自己學的古文大概就跟小學沒畢業的水平差不離,小丫頭徹底不淡定了。正要發奮努力,卻知道親戚們的“黑手”還在漸漸向自己伸來。
而現在,七歲的元熙王姬,看著年近十五的溫惠帝姬,一臉的正經。
“你哥哥?”沈婉兮被自家小表妹徹底搞迷糊了,白皙的小臉一紅,低聲道,“與你哥哥什麼關係?”
方才正考量阿翎功課的沈婉兮偷聽到了帝後的說話,看來是要為她擇婿了,一時也是臊紅了臉,誰想被阿翎一路拉到珀月湖中的小亭,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被這樣問了一句。
“姐姐嫁給我哥哥啊。”阿翎大眼睛眨巴眨巴,一股腦兒的對著表姐賣萌,又一副羨慕嫉妒恨的樣子,“難道表姐看不上我家哥哥?”
嘴角抽了抽,沈婉兮看著阿翎,頓時覺得這孩子實在太早熟了,奶泡泡還沒掉幹淨呢,就開始操心起了這些,輕輕推了她一把:“軒哥哥很好,我可不願這樣壞了我們的情誼。”又伸手刮著她的小臉,“我說你是不是想郎君了?非得拉上我,要是真的想郎君了,不如……”
“打住打住!我錯了,婉姐姐當我沒說就是!”阿翎一蹦三尺高,忙捂住了沈婉兮的嘴,見這一向溫柔的表姐眼中閃耀著狡黠的光輝,心中的小人不免默默垂淚。
所謂親戚們的“黑手”,實際上很簡單。不過隻是在宋王大婚後,出宮建府,而他的伴讀被皇帝順勢安了一個三等蝦的職位,留在了身邊當差。
原本很是正常的事,在阿翎想明白誰是自家二表哥的伴讀之後,瞬間就苦逼了——那可是蕭清晏!
在第一次在皇帝身邊見到蕭清晏的時候,阿翎瞬間就明白了,舅舅這根本就是故意整自己!作為下一輩之中,最為人津津樂道的未婚夫妻的女方,阿翎真是服了這群能跟狗仔隊媲美的親戚們。
見阿翎瞬間蔫了,沈婉兮也是笑起來,牽了阿翎在手:“總歸這婚事也不是我能做主的不是?何況如今開春,選秀的日子也不遠了,母後怕也沒有過多的精力來照料我。”
阿翎悻悻的“嗯”了一聲,選秀,即是說明皇帝身邊的鶯鶯燕燕又要換人了。
想到闔宮的妃嬪,雖說不是個個像林貴妃那種當麵白蓮花,背後捅刀子那種,但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明著不敢跟皇後嗆聲,暗地裏諷上兩句還是敢的。
隻是這事,能說是皇帝渣嗎?帝王家三宮六院,這幾乎是祖製了,曆朝曆代的祖製。何況後宮更是前朝組成的一部分,這是每個人心中都明白的事。越想越為皇後歎惋的阿翎撇了撇嘴,牽著沈婉兮:“出來也有些時間了,一會子舅舅舅母找不到咱們可要著急了。”
一路回了鳳棲宮,皇帝還沒有離去,一身月白常服,坐在主位上,正與皇後說話。,見兩個小的回來,招手道:“婉兒,果果,來。”
一向不僅是爹娘小棉襖更是帝後心尖肉的阿翎扭著小身子,蹦到皇帝麵前,甜甜笑著:“果果給舅舅請安,給舅母請安。”
皇帝隻是看著她的小臉,伸手抱她坐在懷裏:“朕瞧你又長高了些。”又看著她的小豁牙,“這牙還沒長起來呢?”
“等牙長起來,果果還是大美人。”某隻小東西特別不要臉的托腮,笑得眉不見眼的。平心而論,阿翎模樣長得像皇帝和純儀已經早逝的長姐長樂帝姬,年歲雖小,但眉眼間已經有自己獨特的風流神態,假以時日,未必會輸給淑寧年輕時候。
皇帝點一點阿翎的小鼻尖,又看著沈婉兮,溫和笑道:“父皇方才還與你母後說你的婚事呢,你如今年近十五,也該嫁了。”
這話一說出來,阿翎頓時高興了,覷著表姐的神色,見她臉色緋紅:“父皇,兒還小……”
“留不得許久了。”皇帝微笑,與皇後交換了一個眼神,皇後到底還是女人,明白這種事對於女兒家來說是有多不好意思,忙攔著皇帝,“皇上可別笑話,婉兒臉皮薄。”又瞥見一臉壞笑的阿翎,指著她道,“可叫這姑娘得意了,巴巴的非要姐姐嫁了是不是?”
“才沒有呢。”見火苗子引到自己身上來,再不快點阻止,下一步絕對是將蕭清晏扯進來,阿翎忙一扭身子,滾進皇後懷中,“舅母,親親舅母,果果最喜歡姐姐了,隻想將她留在身邊呢。”
雖說她的確是存了要沈婉兮跟自家哥哥配對的意思,但帝後不開口,她也不敢童言無忌——要知道,定國公娶了純儀,夏侯軒再娶一個沈婉兮,這回夏侯家的可熱鬧了,三房那些人恐怕又得覺得怎麼樣了。當然這也是家事,不足一提。最怕的便是皇帝以為定國公府心大了,純儀是昔年先帝皇後的養女,算是嫡女;沈婉兮也是皇後養女,也是嫡女。
“瞧將你唬得。”皇後抱著阿翎,笑眯眯的看著她,“你也七歲了,十五了便叫你嫁去嘉國公府就是。到時候,舅舅舅母獨給你一份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