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進來,去餐廳倒了一杯熱水,走到臥房,低聲說:“出來吧。”
聽到玄武的聲音,楚翹才鬆了一口氣,從衣櫃裏小心翼翼的出來,身體發軟,差點摔在地上。
玄武把水杯放在一邊,過來扶起她,讓她坐在床上,說:“喝點水。”
楚翹四處打量了一下,目光又回到玄武的身上,充滿了疑惑:“玄武,你怎麼會在這裏?”
玄武的目光並不是看著楚翹,而是看向了別處,並沒有即刻回答楚翹的話,房間裏又安靜下來。
楚翹等了一會兒,見玄武不回答,又問:“這是阿穆爾族的總部嗎?”
玄武回頭看向楚翹:“不是,這隻是一個小莊園,你先暫時委屈幾天,等我找到解藥,就送你離開。”
楚翹哦了一聲,抱著杯子喝水,也沒再問玄武其他問題。
看得出來,玄武並不想和她談論太多關於這個阿穆爾族的問題。
房門突然被敲響了,楚翹神思一凜,玄武已經不動聲色的站起來,一把抱起楚翹,將她放進巨大的衣櫃裏,然後坐到楚翹剛才的位置,端起水杯,淡淡的說:“什麼事?”
“朗少爺,族長讓我準備了宵夜給你送過來。”外麵傳來一個很好聽的聲音,柔柔的,帶著一股甜美的氣息。
“進來。”
門推開,一個身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子走進來,將宵夜放在桌子上,聲音柔和動聽:“朗少爺,是現在用嗎?”
玄武眼皮都沒抬一下:“放著吧,我過會兒再用。”
“是。”白連衣裙女子應了一聲,然後轉身出來了,將門關好。
等外麵的腳步聲走遠了,玄武走過去拉開櫃門,對著楚翹說:“你出來吃點宵夜。”
楚翹點頭,她還真有點兒額了。
吃完宵夜,玄武說,“今晚你睡床上,我在地上睡。”
楚翹挑眉,剛才聽那個女人叫玄武朗少爺,聽起來,看玄武似乎在這裏的身份很是高貴。
“不用,我在衣櫃裏睡,不然有人進來也不方便。”楚翹說道。
玄武看了她一眼,也沒堅持,抱了床被子放進衣櫃裏,然後扶著楚翹進去。
衣櫃很大,睡三個人都沒有問題,楚翹躺在裏麵,一點睡意都沒有。
玄武躺在床上,也是睜著眼。
外麵的聲音漸漸安靜下來,一片靜寂,楚翹躺在衣櫃裏麵,似乎都能聽到外麵玄武的呼吸聲。
“我是族長的兒子。”玄武的聲音突然響起,低低沉沉的,什麼感情都沒有,楚翹愣了一下,忍不住問道:“你是族長的兒子?”
玄武嗯了一聲,房間又沉寂下來。
楚翹的心裏疑惑極了,她忍不住問:“那你應該很早以前就知道我是那個繼承者了吧?”她說著,聲音裏帶了幾絲苦笑。
“嗯。”又是淡淡的嗯了一聲,沒有太多的情感波動。
“那你能不能,和我說說這條項鏈,還有繼承者,到底是什麼身份?”楚翹問道,她心裏疑惑極了。
什麼繼承者,什麼‘詛咒’,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沒什麼,你不必在意,不過是個稱謂而已,等時機成熟,我送你出去,以後,不要再把項鏈示於人前了。”玄武的口氣淡淡的,並不想談這個話題。
“布蘭妮呢?她是不是我的母親?”楚翹問道。
玄武並沒有回答,房間裏又安靜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玄武低沉的聲音才響起:“她是繼承者的母親,不是你的母親,朱雀,如果你不想自己的人生受人擺布一輩子,那麼,布蘭妮,這個名字,你最好忘記,忘得一幹二淨。”玄武的聲音裏帶了一絲警告。
“不,玄武,如果我真的是繼承者,那麼,布蘭妮就是我的母親,我想尋找我的家人,這個念頭從來都沒有停止過。”楚翹的聲音有些激動。
是的,這個念頭從來就沒有停止過,她從未想過要放棄尋找,即便前路荊棘遍布,她也沒想過要放棄。
而且,聽那個茱莉亞的口氣,似乎很是討厭和齎恨布蘭妮,這樣,她更要見到布蘭妮。
玄武聽楚翹這樣說,雙眉微擰,聲音發沉:“朱雀,你不能與她相認,而她,也不會認你這個女兒,忘了布蘭妮,聽到沒有?”
他的口氣很重,這對楚翹來說,是第一次聽玄武說重話的。
“玄武,如果你是我,你會放棄尋找自己的父母嗎?”楚翹反問道。
那邊停頓了一下,然後堅定的聲音響起:“會!”
楚翹還想說什麼,玄武的聲音再次響起:“她當年費盡心機不惜自己背負殘酷的刑罰而將你送出去,不會希望有朝一日你回到這裏的。”聲音低沉,像是大提琴的聲音,卻又好像沉沉的鍾聲一下一下敲擊在楚翹的心頭,心裏憋憋悶悶的,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快睡吧。”玄武又說了一聲,房間裏再次陷入寂靜。
楚翹的心亂成一團,那一句不惜自己背負殘酷的刑罰,令她的心髒一陣一陣緊縮。
是這樣嗎?
那些晚上的噩夢,那個女人,喊聲淒厲的女聲,是……她的媽媽?
整整一晚,楚翹幾乎睜著眼睛到了天亮。
玄武已經離開房間了,外麵又是哄哄鬧鬧的聲音,似乎在嚷嚷著什麼,楚翹聽不太清,她躺了一會兒,想出去,可是又怕被人發現了,隻能就這麼躺著。
過了一會兒,玄武進來給她送了些水喝吃的,然後離開了,他的臉色有些發沉,似乎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